那名艄公將船隻靠了岸,竹篙插在岸邊,抵住了船身,微笑道:
“剛才看姑娘冒雨急行,顯然是有急事不得不趕路,行走江湖,義字為先,與人方便,自己方便。”
“反正我們這麼大的船,也不差姑娘一人一馬,就當是順路捎帶一程,義所當為,談什麼銀子不銀子的……”
東方飛凰見他談吐豪爽,大有俠義之風,心中一動,便問道:
“大叔是一直行走在這松溪河沿線的船工嗎?敢問你們可知道建安幫?”
那艄公哈哈笑道:
“建安幫是這閩浙水道上鼎鼎大名的船幫,怎麼會不知道呢?姑娘為何有此一問?”
東方飛凰也微笑道:
“我就是想知道大叔你這麼有俠義之風,是不是建安幫的好漢?”
那艄公呵呵一笑,搖頭道:
“那倒不是,建安幫碼頭大,怎麼會收容我們這樣的小人物呢?姑娘若是隻願意乘坐建安幫的舟船,那就是我們冒昧了……”
他說著就要撐船篙離岸而去,東方飛凰連忙叫道:
“大叔誤會了,小女子沒有別的意思,我正愁如果你們是建安幫的英雄,我該怎麼樣償還這份人情呢……既然你們不是,那就更好了……”
那艄公轉頭看了她一眼,有些遲疑地問道:
“姑娘真是這個意思嗎……對了,我聽說最近建安幫已經改換門庭,去投入了一個叫做什麼……松嶽劍派的幫會,跟一位白馬紅巾女俠走得很近……”
“我看你也是騎著一匹白馬,莫非……你就是白馬紅巾女俠?”
由於東方飛凰此刻馬尾髮辮綁的飾帶已經換成了藍色的,那艄公並不敢肯定她是不是白馬紅巾。
東方飛凰暗自沉吟,看來自己的名號雖然打響了,可是見過自己真容的人還是不多啊,這倒是能省去不少麻煩。
當下微笑道:
“大叔你看我像是白馬紅巾女俠嗎?人家可是一派掌門,怎麼會這樣落魄,單人獨騎在冒雨前行?”
那艄公點頭道:
“這話說得也對……話不多說,姑娘你若是願意坐我們的船,那就請上來,若是不願意,那就算了……”
東方飛凰心想自己雖是不懼風雨,可要是一直這樣冒雨趕到建寧府城,也實在狼狽,晚上還得趕回來,只怕雪兒也會十分疲憊,不如就蹭一蹭順風船,省些體力。
當下抱拳說道:
“既然大叔這般熱心相邀,小女子卻之不恭,那就有勞船家了……只是我要趕路去建寧府城,不知你們的船是要停在哪裡?”
那船尾的男子也開口說道:
“巧得很,我們也是要運貨前往府城,就在水南建德碼頭卸貨……”
東方飛凰笑道:
“確實很巧,那小女子就麻煩兩位大叔嘍,醜話說在前頭,我可是沒有帶錢,付不起船資……”
那船頭的艄公一擺手:
“姑娘休要再提錢的事,出門在外,誰沒有個難處?舉手之勞而已……”
東方飛凰連聲謝過,當即牽著馬兒登上了那條木船,把白馬放在了船頭甲板,自己走進了船篷中。
裡面還是挺寬敞的,船篷有八尺高,六尺寬,一丈多長,兩邊疊放了七八隻木箱子,箱子上蓋著油布,橫樑上還掛著兩盞油燈。
在兩尺寬的過道中擺著兩張小凳子,東方飛凰就在其中一張坐了下來。
兩個艄公擺動船篙,將船兒撐離岸邊,順著水流快速前行。
東方飛凰拉著披風裹住身子,問兩個艄公道:
“二位大叔如何稱呼呀?小女子可得銘記兩位大叔這番恩德。”
那船頭的艄公一邊划著竹篙,一邊笑道:
“姑娘太客氣了,這算什麼恩德呀?小事一樁,不必掛齒……”
“我們兩個既是老鄉,也是親戚,他是我的大舅哥,喚作沈重山,我姓名叫做石竟成。”
“敢問姑娘又是如何稱呼呀……”
東方飛凰哦了一聲,覺得這兩個船伕名字還挺豪氣的,便笑道:
“原來是沈大叔、石大叔,失敬了……小女子複姓東方,你們可以直接稱呼我的姓氏……”
那石竟成一聽微微感到驚訝,回頭看了東方飛凰一眼,又轉回頭繼續划船,只是問道:
“姑娘也姓東方?我聽說那白馬紅巾女俠也是複姓東方,怎麼會這樣巧呢?”
東方飛凰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