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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我要你進來陪我……”

齊無傷展顏揚眉:“早說嘛!”

說罷也不下馬,單足扣鐙,直躍入車內。

他身材雖高大,這番小巧功夫施展出來,卻是微塵不驚,只風聲一輕動,已坐在穆子石身旁,順手摟過他單薄的肩,低聲道:“太瘦了,骨頭都咯得我手疼……看那舒破虜蠻橫無禮,你這些年吃苦不少吧?”

穆子石嘴唇有些哆嗦,卻習慣性的說道:“還好。”

齊無傷的雁翎軟甲雖輕便,卻也是能抵箭矢刀槍的甲冑,穆子石蹭了蹭,抱怨道:“硬邦邦的冰涼!”

齊無傷笑嘻嘻的將軟甲卸掉,露出裡面一身薄棉箭袖勁裝,又一把將他摟住:“可舒坦了?不舒坦我再脫!”

穆子石甚是鄙夷,卻得意得心花都開了:“這還差不多。”

一別多年,但靠在他寬厚溫暖的胸膛上,聽著那熟悉而有力的心跳,漫長的時光就彷彿凝固成了短短一瞬,全無生疏久別之感,只有全心的依賴親密,一如幼時被策馬而來的少年抱入了懷中:“你來得這麼快……我還以為要再等上幾天呢。”

齊無傷道:“我原本就要取道深州城接你來的,皇上一奪位,少衝知曉雍涼軍並無篡逆之意,便找到我父王,讓他傳書於我,告之你陷在南柯山一事。路上剛巧碰上那送刀的左拾飛,就連夜趕了一程路。”

穆子石老氣橫秋的輕聲道:“少衝這孩子歷練了幾年,比小時候機靈許多。”

齊無傷垂頭看著他鴉翅般的睫毛微微顫動,心中柔軟異常,笑道:“少衝可是大智若愚,十分沉得住氣。父王明知他是南柯山的釘子,但兩年多來,愣是一點兒破綻尋不著,而且小小年紀,在軍營中如魚得水,勤於事而不貪功,頗有服人之望。”

穆子石只笑了笑,突地想起一事:“對了,南柯山有個叫木魚的孩子,又痴又傻很是可憐,回頭你幫我找找,若他還活著,就帶回雍涼罷……或許還能用得著。”

齊無傷答應道:“這很容易。”

穆子石舒舒服服的打了個呵欠,閒聊道:“那年我們逃出宮,在凌州松枝縣外的官道上,我聽到你的聲音了,還聽見你用鞭子抽人,真是厲害得很。”

此事實為齊無傷多年之憾,不由得責道:“你還是不夠信我,當時你要下車相認該有多好……你不必流落民間,我也省了這些年的憂心牽掛。”

穆子石嗤的一聲笑:“說什麼傻話,你當時可是要去覲見恭賀齊和灃的……我們是驚弓之鳥,哪敢自投羅網?再說銅網處怎會放過你身邊的人不問底細?”

齊無傷不喜為過去之事再行爭執,只暗自發誓往後定要護他周全,一時轉問道:“皇上雖復位,也明知少衝在邊關,卻不置一詞,不知是什麼打算。”

穆子石靜默片刻:“皇上囚居數年,性情大概已是變了,何況帝心本就難測……他調你回雍涼卻又將老王爺宣入京中,也是防著你們父子,你可得多加小心,言行要格外謹慎才是。”

齊無傷一笑,眼神中並無陰翳愁緒,道:“我明白,你放心。”

穆子石懶洋洋的被他擁著,只覺溫暖入骨,而倦意上湧,揉了揉眼睛,喊道:“無傷……”

“困了?那就睡罷!”

穆子石捏著他的一角衣衫:“你別走。”

齊無傷心中酸酸的:“嗯,我會一直在。”

穆子石躺在他腿上,很快就睡著。

齊無傷攬著他單薄瘦削的身體,只覺失而復得幸運無比,忍不住低下頭,嘴唇輕輕在他髮間額頭碰了碰。

穆子石睡得不安穩,不到半個時辰,迷迷糊糊又叫:“無傷!”

齊無傷隱隱覺得有些古怪,隨口應道:“好好睡,別鬧。”

穆子石稍微動了動,臉埋到他雙腿之間,齊無傷渾身一僵呼吸幾乎都停了,卻苦笑著不敢動彈。

低頭只見他衣領睡得有些鬆散,露出一截纖長的後頸。正想拉過毯子來替他蓋上點兒,突地瞧見那雪玉般細膩剔透的後頸肌膚上赫然一道鮮紅的傷痕。

齊無傷目光一凝,伸手輕柔的挑起他的衣領,目光順著看下去,卻見背後果然鞭痕交錯,更有一道重疊深長的傷口又復裂開,滲出的血跡粘住了裡衣。

齊無傷手指一顫,心狂怒得怦怦亂跳,又疼得萬箭攢刺般,漆黑的眸子裡深而厲的殺氣已騰騰然而生。

穆子石極是敏感,睡夢中彷彿感覺到了危險,緊張的一哆嗦,下意識的仰起頭來,神智尚未清醒,眼神中卻是赤裸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