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會是誰呢?看他一付狠瑣、滑稽的模樣,也不像是個會武功的人!想到這裡,忍不住問道:“這麼說,老丈是家祖的朋友了?”
“嘻嘻!”矮老頭縮縮頭,聳聳肩,笑道:“認識,認識,咱們是老鄉嘛!”
他正好說到這裡,夥計已經端著一大壺酒,放到桌上,另外兩個盤子,一盤鹹水花生,一盤切開的滷豆乾,一面陪笑道:“老客官,實在抱歉得很,下酒菜只有這兩盤是現成的,二位客官將就用吧!”
矮老頭一把接過酒壺,說道:“有酒就好。”他在自己面前,先斟滿了一杯,舉起酒杯,咕的一聲,就喝了一杯,點點頭道:“酒還不錯。”然後替方振玉面前斟了一杯,說道:“小哥,你也來一杯。”
不待方振玉開口,又在自己杯中斟滿了酒,又是“咕”的一口,一飲而幹,再斟滿一杯,又一口喝乾。
方振玉看他連斟連飲,連下酒菜都沒吃,就一連幹了三杯,好像從沒喝過酒似的,心中暗暗覺得好笑。
矮老頭回過頭去,看方振玉坐著沒有喝酒,不覺奇道:“小哥,這酒不錯,你怎麼不喝?”
方振玉道:“小可不會喝酒,喝了就會醉。”
矮老頭大笑道:“醉才好呢,人生能得幾回醉,事大如天醉亦休,年輕人總得學一學,一點也不喝,那還能在外面跑,少喝一些,先把這杯幹了。邊說邊挾起一滷豆乾,往口中送去,又道:“不喝酒,那就吃些菜。”
方振玉也不好意思獨自坐著,只得舉杯幹了一杯。‘矮老頭嘻嘻笑道:“這還差不多。”
又替他在杯中斟滿了酒,就自顧自的吃喝起來。
方振玉幾次要想和他說話,看他杯到酒幹,不住的灌酒,幾乎沒有說話的機會,只好坐在一旁,自顧自的剝著花生。
一會工夫,一大壺酒已被矮老頭一個人喝完,他大著嗓門,高叫:“喂,夥計,添酒,再來三斤。”
夥計在裡面應了一聲,果然又送來了一大壺。
矮老頭回頭看看方振玉,說道:“小龍哥,你不喝了吧?那小老兒就不客氣了。”
這回他不再往杯中斟酒,取過酒壺,對著嘴,咕嚕咕嚕的一陣猛喝,放下酒壺,朝方振玉笑了笑道:“這才過癮。”
方振玉道:“老丈好酒量。”
矮老頭嘻笑的道:“小老兒只是喜歡喝而已,說起酒量來,我朋友就比我好得多,有一次,咱們兩個賭酒,喝了整整一天。”口氣一頓,轉臉問道:“你道咱們一共喝了幾壇?”
方振玉道:“小可猜不出來。”
矮老頭伸出五個指頭,眯著眼睛道:“五壇,二十斤一罈的。”
方振玉吃驚道:“二位足足喝了一百斤?”
矮老頭舉起酒壺,一口氣喝了下去,用手抹了抹嘴角,笑道:“小老兒大概喝了四十多斤,後來的幾斤,實在喝不下了,小老兒那朋友,卻把他份內的五十斤一起喝光,連小老兒喝不下的幾斤,也全喝了。”
方振玉道:“老丈這位朋友,真是個酒仙……”
“小哥只說對了一半。”
矮老頭說著話,聳聳肩,笑道:“他那是酒仙,只是醉鬼罷了,他當面還充沒醉,轉過身,卻偷偷的溜了,你當他去做什麼?跑到山上一所破廟裡,足足睡了三天。”
他說到睡,忽然打了個呵欠,說道:“小老兒和他脾氣差不多,喝了酒,就想睡,小哥,我也想找個地方去打個噸,咱們再見了。”
方振玉覺得這位矮老頭很有意思,隨即叫道:“夥計,算帳。”
那夥計從後面走出,含笑道:“公子爺,一共五錢銀子。”
方振玉摸出一錠碎銀,約有五六錢重,往桌上一放,道:“不用找了。”
夥計連聲道謝,一面陪笑問道:“公子爺和那位老客官是素識麼?”
方振玉微微搖了搖頭道:“我們是在街上碰到的。”
夥計道:“公子爺真是一位好人,不認識他也請他喝酒,依小的看,那位老客宮,準是訛吃的。”
方振玉含笑道:“何以見得?”
夥計道:“昨天早晨,也有一位穿青衫的少年公子,和老客官一同到小店來喝酒,就和今天一樣,老客官喝了兩壺酒,就先走了,他們好像也是在街頭碰上的,過去並不認識。”
方振玉心頭一動,問道:“青衫公子,長相如何?”
夥計笑道:“那青衫公子也和公子你差不多,是個讀書相公,白麵朱唇,生得甚是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