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味著司徒家至始至終就沒相信過他,一直防備著他。
哪裡出了錯呢?還是司徒九就是那麼本性多疑?
精銳人馬就是精銳人馬。驍騎營衝進皇宮的速度比前幾支都快,赫連熙的人手本就折損不少,又是連著攻城、逼宮大戰兩場。對上以逸待勞、體力充沛的對手,節節落後。
溫文爾雅的男子踏入大殿,身後刀劍寒光計程車兵和他蒼白略有憔悴的臉形成極端的對比。單看外表,任誰也想不到這麼個看著瘦弱蒼白的青年,於在談笑間掀起驚濤駭浪。
“臣司徒青陽見過陛下,見過皇后娘娘,見過靖王殿下。”很標準的一一行禮,動作若行雲流水。
金衣衛將楚帝床榻一處圍住,這幾日一應生理打點不是胡春來就是他們,基本屬於一隻蒼蠅都飛不進的謹慎。如此情形,楚帝癱瘓。胡春來是個內侍。唯一能做代表的,似乎只有皇后。
皇后姓司徒。
“呵呵!”赫連熙突然輕笑兩聲,“世子好本事。你司徒家就有兵符調遣軍隊麼?莫不是想改朝換代,也坐一坐龍椅。
這席話。是說給金衣衛以及胡春來聽的。他赫連熙再有不臣之心也姓赫連。那一位,卻是姓司徒的。
司徒九微微一笑,聲音和煦的道:“靖王殿下多慮了。我司徒家自跟隨太祖起兵,便是一門忠烈。從未有越俎代庖之念。”
老八大聲道:“說的比唱的好聽。你沒歪念頭。帶著人馬衝進來做什麼?這位置是我赫連家的,再怎麼鬧也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置喙!”
司徒九笑了,看他如同看一個不懂事的頑童:“八殿下,您說錯了。皇位固然是赫連氏所有。然天子之尊。理九州之地,管八方臣民。是家事,也是國事。在下以為。我等身為臣子還是可以提一些意見的。比如。長幼有序。”
老八還有些不明白,赫連熙卻是立刻聽懂了,瞳孔瞬間收縮。
司徒九笑容不變,言之鑿鑿:“自古家業傳承,無不為有嫡立嫡,無嫡立長。七殿下,您非嫡、非長。亦非賢。”說到這裡,他視線刻意掃了掃那疊彈劾奏摺,轉而看向胡春來:“胡總管,您說是不是?”
胡春來垂下眼簾,不發一言。
司徒九也不需要他的回答,事實上,他的話只要說出來,就已經是給了赫連熙致命一擊。
赫連熙低低笑出聲:“你想扶持三哥?”
司徒九滴水不漏,含笑曰:“這要看陛下的意思。”
“父皇?”赫連熙連連冷笑,“父皇什麼意思還不是你們說了算。可笑!你們就是好人了!皇后,你可敢對天發誓,父皇病重若此,與你無任何關係。你敢嗎!”
要撕破臉,大家一起來好了。赫連熙就不信,上輩子還能撐一年的父親,會無緣無故的在這個時候中風癱瘓。看今天的情形,很顯然,司徒皇后背後出手的可能性最大!
殿內霎時寂靜無聲。連胡春來都驚訝的抬起頭。
安靜之中,司徒皇后輕輕笑起來,聲音清脆:“不愧是老七。天下人都認定你是陛下最優秀的兒子。陛下,有這樣好的兒子,你開不開心?”她邊說邊笑,笑聲越來越大,眼淚都笑掉了出來:“你來質問我?好呀!乾脆大家都來問一問。瑤光,去將淑妃、貴妃、賢妃什麼的都請出來,今天索性問個痛快!”
瑤光去了內室,不多時便領著一串被看管的女人進來。差不多是楚帝后宮所有高位妃嬪。
“段明珠,你兒子剛剛問了我一個好問題。”司徒皇后陰冷的目光點出段淑妃,“我也來問你一個。你敢發誓,我的兒子,陛下的大皇子落水一事,與你沒有半分關係嗎?那個叫綠俏的宮女,你從來不認識。她親生的那些家人,你也從來不知道。你敢發誓嗎?用最惡毒的誓言,如果你說謊了,就讓你和你的兒子一起,深陷九幽地獄,日日灼焚心烈火。”
段淑妃的臉刷的變白。
司徒皇后笑了,盈盈的轉過頭,聲音溫柔的對赫連熙:“看,你娘也不敢發誓呢。”
在段淑妃臉色變白的那一瞬間,赫連熙心頭湧上了明瞭。原來,他輸在這裡。
司徒皇后繼續笑盈盈,這回是走向楚帝。聲韻越發柔美:“陛下,聽到這個訊息你高不高心?開不開心?您的妃子多聰明,多厲害,為了自己的兒子,什麼事都敢做呢。別急,還有更讓你高興的事。來,王初雪,給陛下說說你是怎麼將那染病孩子的穢物,縫到我兒被頭裡去的?還有你,魏湘柔,我兒發燒那晚,你又是用了什麼藉口拖著太醫晚去了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