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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扎坐起,搖搖晃晃拉著望舒的手,急切地看著他,“亂黨?一網打盡?什麼意思?”

“有前朝皇子的皇令在手,假傳裡應外合的命令,彼時設伏城下,輕而易舉便一網打盡,血流成河。就這麼個意思。”望舒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上官那顏聽得心驚,神思恍惚,懶得繼續與他打啞謎,索性問道:“那前朝皇子呢?”

“已被軟禁。”望舒答得也乾脆。

“那麼容易?”上官那顏手指有些發抖。

“父皇已知曉他的身份,不過父皇慈悲為懷,並未將他賜死。如今大明宮也好,仙韶院也好,父皇都交給我處理了。我東宮十率府已駐守仙韶院,前日我命人送去一杯卸功散給他喝了,軟禁起來並不難。”

這簡單的幾句話,傳入耳裡,卻句句有如千斤重,砸在她心口。手指顫抖,她將手掌握起來,指甲深深嵌入肉裡,這樣的痛楚才使她鎮定心神。許久,還是忍不住流下兩行淚,她不掩飾不避諱,拉著望舒袖口,泣道:“他功夫被廢了麼?……不要再與他為難了,好不好?我與他好歹師徒一場,殿下,那顏求你!”

“我自然會給他一個體面的收場。”望舒頗有趣味地瞧著她,“你病好了,就去探望探望他也行。”

出了寢殿後,望舒喚來一人,“那紅衣女子可曾招供?”

“各種刑具都上過了,還是死不開口!”

“你估計,他們還有多少同黨?”

“屬下不知,但肯定還有不少,絕不止長安城內伏法的這些!”

望舒點了點頭,略顯疲憊道:“不必再留她了,殺了。”

“殺了?留著她也許……”

“此時殺了,還能有幾分作用。”望舒回頭看了眼寢殿的方向,眼梢露出看好戲的期待。

“殿下打算如何處置俞懷風?何不將他處決後昭告天下,以儆效尤?”

“留著魚餌,才有可能釣上魚來。”

望舒果然將寢殿內外的侍從撤走了不少,上官那顏休養了幾日,聽東宮管事太監詳細講述了這幾日發生的事,她在心裡消化了一陣後,便再也等不及了。

擺駕仙韶院!

她不知自己是懷著怎樣一種心情入的大明宮,當從鸞駕中走下,站在仙韶院大門前時,她抬頭看向那鑲金嵌玉的三個字,當初考入這裡來時,也曾在這裡駐足凝視,那時的陽光刺眼,此時卻秋風刺骨。

彼時學子,此時太子妃。

十率府衛士已進駐仙韶院,但並未影響貴族子弟學習的別院,只是將紫竹居納入重點監視範圍,閒雜人等不得隨意出入。上官那顏出示了太子手諭,才被允許進入。

紫竹並未因秋冬之際而凋零,歲寒才愈顯錚然傲骨。

這裡的竹林、屋舍、院落,無一處不是熟悉得如自家一般。此番重回這裡,倒是形似歸寧,只是心境卻無從找回。

愈近,情愈怯。

一步步靠近,最終在後院的海棠樹下見到了俞懷風。

她向望舒請求再三,才使得禁軍只在紫竹居外監守,留給內裡一個靜穆清幽的環境。

曾經的一樹海棠繁花,如今業已悉數凋零,幾經風雨後,入了泥土。西府海棠的香氣都已飄逝,只剩清凌凌的枝椏蔓延在這空落的庭院。俞懷風就坐在樹根上,著一襲青衫,握一卷詩書,與滿庭衝穆融為一體。

上官那顏停步在十幾丈的距離上,看到他的一瞬,她狂亂的心跳倏忽落了下來,奔騰的血液也靜了下來。他坐的位置,是從前她經常停棲的地方,在樹下鋪上薄毯,她或跪坐或盤坐或伸直了腿隨便坐,而後或看書或奏曲或打瞌睡。

早已覺察她的到來,俞懷風目光卻未離開書卷,一頁接一頁地看下去,一頁接一頁地翻過去。

還是那麼風姿獨屬,還是那麼雅緻翩然。衣角偶爾被風揚起,髮絲偶爾飄過幾縷,卻始終不亂,一塵不染,冰雪之姿。

上官那顏默默看了許久,目光從他臉上掠過,立即便看出他今日格外雋逸,是因為面容清減了不少。

多想撲過去跪到他腳邊,訴說離愁別緒,萬千思念。但她已不是當初他身邊心思簡單的徒兒了,鳳儀東宮後,她也有了自己的計較。

嘴型換了又換,言語在舌尖旋繞,她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沉穩安寧,向著他,緩緩張口:“師父。”

不變的嗓音,不變的稱呼,改變的又是什麼呢?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願意移開目光,淺淺向她望了過來。那一瞬間,她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