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去,甘羅正站在門口。
“當然可以。”李斯暗暗穩住心神,現在他是嬴政旗下的人,而甘羅可是呂不韋的心腹親信,合上竹簡,李斯連忙站起身來,“不知甘羅先生來找李斯所謂何事?”
甘羅帶著十六歲少年特有的笑容邁步走進李斯房中,“甘羅今日前來是特地向李斯先生討教求學的!”
“甘羅先生實在自謙的很,”李斯露出禮貌的微笑,將甘羅引至桌案旁,“甘羅先生年少有成,李斯向甘羅先生討教學習才是。”
甘羅的眼睛圓圓大大的,嘴巴小小的,臉頰不似嬴政般稜角分明,有些像。。。李斯忽然想到了早上吃的包子,真是越看越像,就像包子一樣,看起來軟軟的。
“甘羅沒什麼大本事,就是運氣好而已。”甘羅大方的席地而坐,繼而抬起頭看著李斯。
“李斯先生不要稱我為先生,以後在宮中我們就是一家人,這樣的稱呼未免顯得太過生疏了。”甘羅的神情就像一般的十六歲少年一般,天真活潑。
“言之有理,”李斯也隨著甘羅坐下,“從今以後我們便以姓名相互稱呼,可好?”李斯看向甘羅。
“嗯。。。”甘羅嘟起小嘴,微微皺著眉頭,“這樣吧!您比我年長,我就稱呼您為斯兄,而斯兄叫我甘羅或小羅都可以。”甘羅露出白白的牙看著李斯。
李斯想了想,也沒有覺不妥。
“那就依甘羅所言。”其實李斯有些不解,為何是‘斯兄’而不是‘李兄’,壓住隱隱跳動的眼角,李斯還是禮貌的對甘羅一笑。
而後甘羅和李斯又不痛不癢的天南地北的聊著,甘羅一問,李斯一答。
“其實甘羅前來主要是有一事相告。”甘羅收回笑容,略微有些嚴肅的對李斯說道。
“李斯願聞其詳。”終於說道正題,李斯也收斂住了神色。
“進來嫪毐仗著太后的寵信越發張狂,私下裡他廣納賓客收斂錢財,甚至在朝中朋比結黨。”
關於嫪毐和太后之事,李斯也略有耳聞。嫪毐是太后大鄭宮中的內侍,太后對其寵愛有加,於是嫪毐便仗著太后的勢力在朝中結黨營私,形成了不小的勢力集團,甚至有傳言說嫪毐根本就不是內侍,而是太后的姘夫。。。
“而且近日丞相得到訊息,”甘羅神色一凜,“稱嫪毐和太后與魏國私下來往密切。”李斯看著甘羅一時沒有說話。
“那丞相的意思?”過了一會李斯才開口。甘羅又露出笑容和白白的牙,“斯兄那麼聰明,何必讓小羅明說呢。”
“李斯明白了。”李斯對著甘羅報以禮貌的微笑,對這個有著七竅玲瓏心的少年,李斯想不出什麼其他表情。
“斯兄這兒一點都不好玩。”甘羅悻悻的站起身來,拍拍長衫,“還是焦兄那兒好玩一些。”甘㊣(4)羅自言自語道,以茅焦的性子,李斯能夠想象甘羅稱他為焦兄時,茅焦吹鬍子瞪眼的樣子。
“甘羅去過茅焦先生房裡了?”李斯忽略甘羅某些話,呀站起身來。
“對啊,我每個人的房裡都去過了,之前就來找過斯兄,不過斯兄還並未回房。”
“那甘羅是否去過頓弱先生房裡?頓弱先生今日好像身體有些不適,不知現在怎樣?”李斯問道。
“斯兄真是關心他啊,”甘羅帶著玩味的笑容看著李斯,“我去過了,弱兄喝了藥已經沒有大礙了。”
弱兄。。。。李斯覺得自己快要壓制不住眼角的抽搐了。。。。
第七章 冷暖自知
秦王嬴政每日都會在咸陽宮與朝中大臣議政,作為秦王身邊的郎官是不能參與議政,只能在大殿門口等著議政結束。
入秋的咸陽有些微涼,李斯攏了攏衣衫,已經兩個時辰了,議政居然還沒有結束,身後的內侍們都開始在三三兩兩的交談著。
“天氣轉涼了啊。”一旁的甘羅出聲說道,“斯兄應該多穿些。”
李斯偏過頭看想甘羅,後者的衣服長至曳地,手掌藏在了寬大的衣袖之中,袖口鑲著簡單的繡邊,衣領較低露出了裡衣,李斯粗略一算,大概有三件之多。
“如是向甘羅這般,那到了隆冬之際,豈不是要將所有的衣物都穿在身上才好?”李斯看著甘羅,笑了笑。
甘羅愣了愣,隨即露出潔白的牙,“反正那是冬日之事了,現在覺得暖和便好。”李斯笑而不語。
忽然殿中傳來一陣騷動,李斯和甘羅相視一眼,看來議政終於結束了,三公九卿們紛紛從大殿中走出,待朝臣們離開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