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吃東西。”一聽到吃,杜莫彷彿想到揹包裡可口的臘腸,咕嚕吞股口水,發出嘿嘿憨笑。
黃昏的沙漠泛著燦燦金光,彷彿我倆走進了金沙之地,一輪紅透的落日,看上去像軟呼呼的紅蛋黃,正緩緩滑進荒漠西側。杜莫已經走到我前面,直奔那幾座小沙丘。
今晚將會月朗星輝,總算可以躺下疲倦的肉身,美美睡上一覺。“追馬先生,快點,走快點……”跑在前面的杜莫,已經站在沙丘頂上,歡呼雀躍地對我搖手呼喊。
我不覺一笑,這個黝黑的小夥子,有時真像一個孩子。
第三卷 熱島 第二百八十五章 … 荒漠的半夜異響
非洲荒漠的夜空,酷似一塊清水沖淡的硯臺,透出烏烏黝亮,無數燦星眨動著黃瞳,杜莫靠在沙丘後面,又翹起了二郎腿兒,他一邊用舌尖剔著牙縫裡的臘肉,一邊望著皓月哼哼部落小曲兒。
“嘿嘿,追馬先生,您說咱們白天奔波確實辛苦,這會兒倒也蠻滋潤。唉!若是沿途再有些像樣的城市,供你我買些必需品補充,可就再好不過了。”
我沒有搭理這個健談的傢伙,裹了裹身上的偽裝網,側身依在揹包上開始睡覺。杜莫見我不再說話,自顧解嘲一笑,不一會兒也鼾聲響起。
戀囚童被我和懸鴉打死在礁石之後,傑森約迪一定在積極調遷新員,我必須在另一名殺手就位之前,爭取更多要挾他的先機。想到這裡,我慢慢側過身來,朝杜莫臉上看了看。
他鼾聲拗滾猶如音符,時而躍起時而拋低,這個黑亮的科多獸,平時看上去大大咧咧,一副愁事不壓心的輕鬆神情,但內心卻暗藏細膩和慎密,不為人知的煩惱也不少。
躺在瀰漫著潮熱的沙丘下,我仰望了一會兒夜空,不知道海魔號此刻正飄泊何處,船上的蘆雅、伊涼等人是否平安無事。疲倦最終侵吞了心中牽絆,幽幽迷夢將我遮蓋。
“咯啦啦啦咯吱,咯啦啦啦咯吱……”子夜時分,一陣連貫的異響灌入我昏睡時的耳朵,我猛然睜開雙目,雙耳擴張的同時,伴隨脖頸的扭動搜尋聲源。
杜莫也沒敢睡得踏實,傳來的聲響中止了他的鼾聲,這傢伙在昏冥的夜色中瞪圓驚恐的眼睛,看到我在傾身聆聽異常,也跟著側耳辨認。
“追,追追,坦克車!”杜莫從音色中聽出了造響原物,尚未調整好喉嚨的音量,便結結巴巴地驚詫。“噓!”我忙制止他說話,然後繼續傾聽。
“完了,咱們落腳前被他們發現了,這次開著坦克車過來,你我徹底沒轍了。”杜莫壓了聲音,又急又怕地說。
我腦中急速思索,在沙丘駐紮過夜前,已仔細偵查了方圓兩公里,未發現戰鬥車輛和可疑物體。
“你聽,好像有三輛坦克車,距離咱們一百多米,如果他們衝你我而來,應該不會靠得這麼近,只需把照明的訊號彈往荒漠上空一打,顯出你我肉體的瞬間,機槍在三百米開外就把咱們打個稀巴爛。”
趴在地上的杜莫聽完,忙抬起黑胖的手掌,抹一把額頭的汗珠兒。“咚轟!”一道紅光閃過,劇烈的炸響衝進耳膜,杜莫嚇得全身一抖,撐地的雙肘像雛鳥翅膀撲開了一下,身體霎時癱趴在地。與此同時,我也驚得雙肩一顫。
“哼哼嗚嗚,哼嗚嗚……”炮彈沒朝我倆飛來,將兩具肉身撕碎後撒進夜空,杜莫咧嘴擠眉,額頭杵著沙地半哭半笑地哆嗦抽氣兒,憋在胸腔的氣流兒,拱得他脊背汩汩聳動。
“哼哼嗚嗚……嚇死我了!”杜莫慢騰騰地抽回一隻手,伸到胸膛底下,輕輕拍打心臟,既像安慰自己又像在感謝上帝。我緩緩吐了一口氣,幾乎繃斷的心絃也隨之鬆弛下來。
“咚轟!咚轟!”又是兩顆坦克車炮彈,像拋飛出去的千瓦亮燈泡,卯足了勁兒奔西南方向竄。“杜莫,杜莫,他們在交火,不是打咱們。”杜莫這會兒意識清醒了許多,忙伸長脖子朝炮彈擊打的方向觀望。
“沒啊!沒看見被打中的目標。”杜莫嘴巴半張,左右搖晃著黑圓大腦袋,保持著一有危險馬上回縮的姿態。“炮彈的最大射程在上百公里,就算在短射程十公里距離交火,你扯斷脖子也不會看到擊中的目標。”
一邊對杜莫說著,一邊飛速收起行李,杜莫還傻呵呵揚著脖子,試圖再拔高一點,期望看到些什麼。“別看了,快收拾東,等到天亮炮彈就不會只嚇唬你。”杜莫立刻回過神兒,手忙攪亂地整理包裹。
我倆只睡了三個小時不到,又得被迫往前奔跑。杜莫抱著狙擊步槍,使勁縮低著脖子,搖搖晃晃地跟在身後。每當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