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臟,凌亦凝腦海又閃過鎖夢劃過金炫澈咽喉的那一幕。
她猶豫了……明明直覺反應,出了手。殺他……卻在瞬間,猶豫了,她的手,收了三分勁力。
結果究竟怎樣了?
金炫澈,現況如何?
肯定沒死。死了,她也就消失了,回去現代了。
金炫澈沒死……
慶幸著,凌亦凝陷入迷惑——她這是怎麼了?比起炙炎彬差點死掉,她對金炫澈的擔心更多出些迷亂。
意亂心迷。
莫名的想要衝去敵營,檢視金炫澈是否安好。
居然——如此擔心他。
甩身,凌亦凝幽幽搖頭。低眸垂眼,不敢再深想。
她和他,註定是死敵。
註定……彼此不容。
幽幽一嘆,凌亦凝眉心淺皺。
天邊,明月如鉤。
*
幽幽睜開雙眼,去看淺燭搖曳。金炫澈醒來,身子發虛,略感無力。
其實,他傷的並不是太重,那一劍臨時收了三分勁勢。未傷到動脈,只在肩前鎖骨上方切劃一刃。流了些血,軍醫立時止血,沒多久就再無大礙。
眯睡憩了會,再睜開眼,天就已經黑了。
身上難受,想洗澡……可惜軍醫再三交待,不可見水。
心裡清楚著相隔一里外的軒轅國境內,冰蝶就在那裡,金炫澈呼吸急促起來,雙眸怒沉。
大白虎從門外進來,空氣中瞬間闖入濃濃的血腥氣,看來……它剛在外面飽食了一頓。
望向落白,金炫澈衝它搖了搖頭。
“我沒事,出去吧……你嘴裡味兒我聞不了。”
落白似乎聽懂了,頭一扭,尾巴一甩,懶得待見般懶懶又原路走了出去。
屋裡只他一人了,金炫澈又去看那燭火發呆。
怎麼辦?
第一次不知如何是好。
他是誰?他是金炫澈,未來古元天下的帝主。他說的話,一言九鼎,絕不可能自食。
他明明警告過凌亦凝,不可以再和炙炎彬有親近表現,否則……
不是他殺一次沒殺成就會算了的事情。他只是在猶豫……他只是在困惑。凌亦凝憤慨時的表情他從未想像……只有怒現在他眼前了,他才會由衷的震撼。他萬沒想到,凌亦凝的恨意能影響他的心情。
萬一真殺了炙炎彬,凌亦凝恨他入骨,真做出與他同歸於盡的事……豈不可笑?
真要走到那一步嗎?
還是說,金炫澈,為了他的女人,再讓一次步?
是啊,再……他又不是沒讓過她,再讓一步又何妨。
金炫澈正這麼想著,屋外有人疾步進來,他抬眸望去,看見是甲午,便又挪回眼,繼續看燭火。
“大人……”甲午一臉嚴肅,衝至金炫澈床邊低身湊近,輕喃:“又有秘營斥候急令傳至……”
一愣,金炫澈側目,望向甲午——秘營還有活口?
“有外出任務未歸的斥候事後回營,大營已被攻陷,攻陷大營的正是月軍。斥候暗中聽得此番戰役是因月國有貴客到訪,暗中智囊相助,出謀劃策。說那人神奇,算準吾國會暗襲,全程做了應對,致使百里將軍精英營中埋伏,全軍覆沒。”
第二百七十四章 抵達岱河
甲午越說越激動,雙眉越擰越緊:“您可知那奇人是誰?”甲午不敢賣關子,只是抒發一下自己的激動:“那些月軍都不知奇人是誰,只一小將軍模樣人物賣弄,說出那人身份,竟是軒轅國帝王,凌皇胤。”
一直在看甲午,未受他激動表情影響,金炫澈只是雙眸一沉。
軒轅國皇帝,凌皇胤?
那個男人,他見過多次……睿智,沉穩,內斂。與他性格截然相反。像他那樣性格的人,可造就非凡偉業,因其內心強大,可容五湖四海,再納萬水千山。那種人,能容常人所不能忍;能成常人所不能為。
就是人們常說的仁君了。
從古至今不都這樣說嗎?仁者得天下。
呵呵……其實,在金炫澈這裡,他只承認強者得天下,仁者只能治天下,既守不住天下,也保不住天下。
可悲,可笑。
點點頭,金炫澈笑出聲來……此時的他唇色略白,身子乏虛,表情亦顯的淺淡,叫人看不出深意。
甲午就在盯著金炫澈看,想看出點門道來,可惜……他什麼也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