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蜘蛛城”最深處的大殿中,見到石門後有幅內容奇異的壁畫,他記得玉飛燕曾經說過,佔婆王朝是採取神權統治,信奉吠陀獸主,以人面容貌區分尊卑,古塔與蟒蛇為恐怖之相,預示著“終結”與“死亡”,古城周圍的浮雕也基本上都是以此為主,彷彿這就是一座“死亡之城”,而石門後的壁畫,似乎暗示著國主殞命身死,可為什麼佔婆王的陵寢又不在此處?
如果說野人山大裂谷與世隔絕,千年來始終都被濃霧覆蓋,在正常的情況下,幾乎沒有任何人可以發現深埋地底的古城,而且象徵著死亡的“黃金蜘蛛城”形制奇特,世間絕無僅有,卻又不是一代神王的埋骨之所,佔婆王煞費苦心地建造它究竟有什麼意義?當初要將所有建造古城的奴隸和工匠全部殺死,又是為了掩蓋什麼秘密?佔婆王自視極高,被稱為距離天國最近的人,但他好像對“黃金蜘蛛城”裡隱藏的秘密又是敬畏又是懼怕。
司馬灰隱隱預感到了“黃金蜘蛛城”裡存在的秘密,可事實仍不清晰,他只是猜測到了一個大致的輪廓,僅有的幾條線索也是錯綜複雜,還找不出什麼頭緒。雖然從發現蚊式裡裝載的貨物之時開始,探險隊幾個倖存者在與“綠色墳墓”的較量中,始終處於絕對被動狀態,幾乎看不到任何希望。可司馬灰畢竟懂得金點相術,知道運勢取決於人的內在精神,並不相信有誰能夠真正控制“運氣”,何況佔婆王容貌雖然奇特,卻是有皮相、沒骨相,顯然不是先天所生。只不過司馬灰也感覺到,在佔婆王屍皮面具背後,確實有種無影無形的東西存在,才使得古屍臉皮不受破壞,那就彷彿是一個千年不散的“謎咒”。而這“綠色墳墓”身上死氣沉重,絕不會是什麼“距離天國最近的人”,將其形容為“距離地獄最近的幽靈”或許更為準確,卻不知佔婆王是在自己的臉上施下了什麼詛咒,還是真有亡魂不散,依然在黑暗中凝視著自己這副天人般的面孔。
司馬灰知道“綠色墳墓”身上至少有三重秘密,一是真實面目和身份,二是隱藏在蚊式機艙內的方法,三是深入古城尋找“屍眼”密室的動機,為什麼這些秘密不能被外人得知?大概只有“恐懼”這一個原因,因為這三個秘密都可以對“綠色墳墓”的存在構成直接威脅。此外還有一件被“綠色墳墓”誤導了概念的事情,那就是佔婆王的“運氣”,如果能夠儘快解開這個謎,還有可能扭轉被動局面。
司馬灰見到大殿周圍的壁畫,多有些剝臉酷刑的描繪,都是制蠱煉蟲的邪術;加之當年盜發佔婆王陵寢的盜墓者,發現屍骸腐壞僅有面容如生,盜賊們自然是心中發毛,便想將其毀去但全都遭遇了意外事故,只好將黃金棺槨封閉,再也不敢開啟;另外司馬灰在隧道中曾一槍將錢寶山頭部擊穿,如果對方真有“運氣”,也不太可能會被子彈擊中。這些情況使司馬灰更加確信了自己的判斷,佔婆王的臉中並沒有“運氣”,而是某種“詛咒”,錢寶山將佔婆王的臉移到了自己頭上,古老的詛咒也隨之附在其身,與其說是走運,倒不如說是受了詛咒,任何意圖直接毀壞“臉”的人,都會被佔婆王的致命詛咒害死,而且這個詛咒的力量還遠不止於此,綠色墳墓正是掌握了“臉”不會受到傷害的秘密,才膽敢親自進山尋找“黃金蜘蛛城”,並且一次次化險如夷,只有避開佔婆王的“臉”,才有可能對付“綠色墳墓”。
錢寶山沒料到司馬灰竟能識破這層真相,也不禁有些著慌,他見封閉在石穴內的沉晦之氣尚未散盡,只要能夠抓住時機躲進去,對方又得顧及踏中反步兵雷的同伴,多半不會追擊,於是一言不發,趁司馬灰離密室入口較遠,就想搶先行動,誰知剛一起身,就被四管獵槍頂住了腦袋,原來是羅大舌頭、阿脆、玉飛燕已經圍了上來。
錢寶山極是駭異:“怎麼可能?這幾個倖存者當中,並沒有工兵部隊的排雷專家,甚至連半專業的排雷工具都沒有,踏中了美製反步兵雷,神仙也脫不開身,他們怎麼可能全身而退?”
其實司馬灰等人在緬甸從軍作戰多年,身邊戰友被地雷炸死炸殘的事情多得數不清,對各種常見的老式地雷都是非常熟悉。司馬灰見到羅大舌頭和玉飛燕觸雷之際,就覺心中一沉,知道事態已經無可挽回,可他眼光向來機敏過人,發現這幾枚美製反步兵雷不太對勁。也許是對方自以為控制了局面,進而有些得意忘形;又或許那“綠色墳墓”雖是控制地下軍火交易組織的首腦,但也不一定熟悉每種武器的效能與結構,總之錢寶山沒有將反步兵雷的“安全模式”開關閉合。
這種二戰時期由美國生產的M型地雷,為了防止發生意外,都留有一次性的保險設定,所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