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痕的地步,自然就沒能留住。”他看了楊逸之一眼,道:“非但沒有留住,連自己也不得不留在房中療傷了。”
嶽階沉下臉來,道:“如此說來,兩位剛才曾經交手?”
小晏道:“也可以這麼講。”
嶽階道:“這樣兩位子時的行跡,都無第三人可以證明了?”
小晏並不出言,竟似預設。楊逸之面色陰沉,更連看都不看大家一眼。
卓王孫嘆道:“非但他們兩人沒有,連在下也沒有。”
嶽階頓時就像被人抽了一記耳光,臉色難看之極。無論這三人之間的關係如何雲山霧罩,至少有一件事情是清楚的——那就是他要三人離開大威天朝號的計劃完全失敗了!
不僅失敗,而且兇手似乎還利用了這個計劃,把本不可能做到的案子完成得輕而易舉。
甚至,甲板上的每一個人都無意中成了幫兇。
窗外海風嗚咽,似乎就是譏誚的笑聲。
嶽階盡力止住惱怒,目光從卓王孫,小晏,楊逸之臉上一一掃過。
三人的目光都靜如止水,波瀾不興。似乎無論遇到什麼事,也不會讓他們的神情有絲毫改變。
嶽階的心一點點往下沉,他明白無論最後對手是其中的哪一個,都必定是平生未見的強敵。而對於這樣的強敵,光憑他一人,勝出的機會無疑少得可憐。
嶽階緩緩將目光停留在卓王孫身上,道:“不知鬱公子有何高見?”
卓王孫道:“我的高見就是該去睡覺了。”
嶽階皺眉道:“睡覺?”
卓王孫道:“夜深人靜,海遊無事,難道不正適合睡覺麼?”
嶽階道:“血案當前,怎麼可以說是無事?”
卓王孫冷冷道:“即使有事,那也是你們的事,難道為了你們有事,我也就不要睡覺了?”
嶽階似乎還要說什麼,卓王孫轉身就走。
嶽階伸了伸手,卻終於不敢拉住他。
枉勞人間白玉盞
接下來的兩天,大船一直航行在茫茫遠海之上。蔚藍的海波泛金瀉銀,美麗無比。風暴終於遠去,大海又恢復成了一個溫柔和藹的女主人,用陽光和微笑歡迎著天朝號上的客人們。
然而這些客人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少了三個。黃二的棺材也少了三具。他們在清晨的陽光下被葬入大海。
看著黑棺在平靜的海波上越飄越遠,漸成海天之際的三個小黑點,眾人的臉色都異常陰沉。
棺材裡的這三人生前都極不普通,然而現在也不過是白雲碧波里的小黑點。在這艘離奇的客船上,生死是如此容易。誰都可能成為溼婆的下一個祭品,無論你有何等的心智武功、何等的身份地位。
六支天祭,這四個字宛如魔咒,沉沉盤旋在眾人的心頭。
一些海鳥在風中歡快的鳴叫,烏黑的雙翼將點點朝陽的影子帶到眾人頭上,又被微涼的海風吹散了。
步小鸞似乎感到有些冷,她纖弱的小手在卓王孫掌中輕輕打著顫。卓王孫牽起她進了船艙。
剛到走廊,就見唐岫兒和謝杉聚在屏風前,不知正在做些什麼。
步小鸞偎依在卓王孫身旁,仰著頭輕聲道:“他們在做什麼啊?”
卓王孫道:“我們可以過去看看,不過不能看得太久,你該回房休息了。”
步小鸞很乖的點了點頭,兩人來到屏風邊。唐岫兒一直注視著謝杉的舉動,也沒在意兩人的到來。步小鸞忍不住奇怪,順著看去,就見謝杉蹲在第四幅屏風前,手上裹著一層白布,沾了種淡藍的藥水,小心的把屏風由下而上的擦刮著。
卓王孫似乎來了興致,一時也沒有再催促步小鸞回房。只聽步小鸞怯生生的問了一句:“你們在幹什麼呀?”
唐岫兒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別吵!你小丫頭懂什麼?別把那個草包名捕給我嚷了過來,有他一插手,再明白的案子也越辦越糊塗。〃
步小鸞還要說什麼,卻見謝杉突然停下了,一臉驚訝。
亥時。唐岫兒一身勁裝,坐在謝杉的房門口,身上斜背了暗器囊,眼睛隨著走廊中亮如白晝的燈火滴溜亂轉。夜晚海上的風聲似乎也停止了呼喚,四下一片寂靜,唐岫兒只覺心中有種莫名的興奮支撐著,似乎盼望著兇手早些來。
忽然身後一聲咳嗽,唐岫兒猛然轉身,就見嶽階走了過來,手中提了個小小的茶壺,還有個燃了火的紅泥爐子,施施然走到走廊上,將爐子支起,茶壺放了上去,一面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