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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開銅頂炭火爐子,毫不猶豫地將手報扔了進去。

三日後,果如言錦心所料,崔佩領著三房掌事到明光宮面見太后。太后呂芳素很滿意崔佩在事態擴大之前做了處置,明面上,對鍾漪蘭進行了賞賜和嘉許,並且囑命下月初在司衣房和司寶房另作一場比試,宮人皆可參與,誰能在比試中勝出,則可擢拔為司寶房新任掌事。

鍾漪蘭想推介桃枝的想法落空。

與此同時,放眼整個司寶房,若餘西子手下有人能拔得頭籌,主導權依然是囊中之物。司仗房和司飾房出奇地沒有因不能出席而鳴不平。貪多咽不下,言錦心告誡白璧,近期無常事端頻發,不要再蹚渾水。

聽完吩咐,繡兒回到屋院便纏著青梅教一些手藝上的技巧,寧霜撇撇嘴,“現在才想起來練習,太晚了點兒吧!”說罷,拿起許久不動的針線,相面般琢磨起來。

青梅和韶光相視一笑。

破格提拔,總是低等婢子可遇不可求的奢望,就如三等婢子做夢也想做一等,宮婢想當女官一般。司衣房的宮人們都覺得這是天大的好事落在了頭頂,比起新制的宮裝和環佩,品階調升無疑是籌謀錦繡前程的關鍵一步。

幾個人正說笑,片刻,有婢子進來通傳:鍾漪蘭吩咐韶光過去繡堂。

私下傳召是時常的,公然召見卻從未有過。韶光遲疑的一瞬,寧霜放下笸籮,道:“不會是因為那次你錯拿了布料,就要怪罪你吧?”

很多人似乎都忘了,比試當日,是韶光將布料架在繡架上,鍾漪蘭才對餘西子發起詰難。不僅是緞子,大大小小的罪證,也都是她囑託內侍監蒐集來的。可同屋三人卻以為有人故意將料子放在她的繡架上,遺憾錯失升任機會的同時,還懷疑她是被人陷害了。

韶光眼底湧起一絲暖意。

鍾漪蘭沒在繡堂。

婢子繞過曲折花徑,直接將她帶到了寢房外。說是寢房,卻比宮婢的屋院不知堂皇多少。二進院原本住了一位司衣、兩位典衣。疲к永肓斯��跎�棺≡詵鮁┰吩�戳�狹�淶奈葑櫻�即蟮腦郝渲蛔∽胖愉衾己吞抑α餃恕�

晌午,院落內冷冷清清的。

暮春時節的桃花正好,深紅色的花團攀在枝頭,花香濃郁,隔遠而望,宛若一片浮動的紅霧。寢房就在花木掩映中,十二扇窗扉一道道地敞開著,陽光肆無忌憚地射進堂內,隔著青色鮫綃水簾,絲絛搖曳,暗香浮動。

“鍾司衣,韶姑娘來了。”

鍾漪蘭坐在緗色金鈿紋梅花矮案前,案上的茶點早就涼了,也未曾動。自內局回來,她已經保持一個姿勢坐了很久,直到婢子將人領來,才抬頭,懨懨地道:“是你啊!”

第四章 錦繡亂(6)

韶光斂身,“鍾司衣。”

“坐吧。”

鍾漪蘭臉色有些暗,眼神中少了幾分咄咄逼人,妝容描畫依然豔麗。婢子躬身告退,將窗扉和門扉開得更敞些,光線照進來,鍾漪蘭抬手擋了一下。

來之前,聽引路的婢子說掌事精神不濟、心緒煩悶。可韶光此刻看著,怎麼也不覺得她眼中存著任何頹唐和喪氣的感覺。

“五日後,和司寶房另有一場比試。”果然,鍾漪蘭揉揉痠軟的小腿,舒展了一下胳膊,然後揭開茶盅蓋子,拿湯匙舀了一勺,入唇慢慢咀嚼。

“奴婢知道。”

銀耳蓮子冰糖水,入口即化,甜香不膩。可惜,太涼了。

“我要你取勝。”

鍾漪蘭放下羹匙,目光定定地落在韶光的臉上。

韶光略帶驚愕地抬眼。

“若論宮樣和刺繡技藝,房裡都是女紅行家,自然比你出色百倍。”鍾漪蘭挑起唇,“可我要的不是精妙布藝,而是整個司寶房。如此良機,絕不能讓大權旁落,可我也不想身邊再出現第二個餘西子。你必須獲勝。”

說罷,起身走到芙蓉寶架前,親手合上了一扇窗。

等再轉眸,陰霾已經在那綺麗的妝容上分崩離析,眉梢眼角泛著輕慢,依然是往日那個氣勢凌人、篤定自負的司衣房掌事。精神不濟是給別人看的,拿了賞賜,得了讚許,太多人生出嫉恨,在企圖尚未實現之前,她深知應當韜光養晦、暫隱鋒芒。

“可是,奴婢技不如人。”韶光輕聲說,說得真心實意。

鍾漪蘭挑唇一笑,“若憑真本事,你自然不行。”

“兩房都是刺繡出身,一般教習,手藝技巧難分伯仲,關鍵在匠心。若有人從中相助,用手段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