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是笑著看著錦鯉的,只有抬頭的一瞬間,才能看見他一直笑著看著自己,然後整張臉便紅了。
那人目光裡的溫柔,像是藏了三世的眷戀,之後,再也無法從別人眼裡看見了。
眼前又是一片模糊,美景一邊嘀咕著罵自己,一邊伸手將臉抹了。總是停留在過去出不來,未來也不會好的。
深吸一口氣抬頭,她正打算振作,卻恰好撞進一雙眼裡。
那雙眼是她再熟悉不過的,裡頭的神色心疼又不捨,每次她看見,所有的委屈都會噴薄而出,想立刻撲去他懷裡大哭一場。
“子衿……”
聽著這稱呼,許子璃皺眉,垂了眸子:“王妃又認錯了人。”
微微失神,沈美景猛地掐了自己一把,疼得打了個哆嗦之後,才重新看他:“三少爺怎麼來這裡了,午膳用完了?”
“嗯,正要回去,恰好看見您在這裡,便打聲招呼。”許子璃低笑:“您似乎不是第一次將我認成哥哥了。”
“是啊,到底是孿生。”美景笑了笑:“不過要分清你們也簡單,子衿喉結的位置有顆淺痣,你沒有。”
摸了摸自己的喉結,許子璃點頭:“王妃看得仔細,不過更好認的是這腿吧,子衿的腿是可以走可以跳的,而我,卻要一輩子都坐在這輪椅上。”狀剛陣扛。
“也沒什麼不好。”美景別開臉:“至少你還活著。”
許子璃一怔,抿唇道:“抱歉。”
“嗯?”美景望著池子裡的鯉魚:“有什麼好抱歉的?”
“我答應過子衿,要替他照顧你的。”許子璃閉了閉眼:“但是我沒能保護好你,甚至連母親給你改嫁也阻止不了。”
美景笑了笑:“有什麼好阻止的,這是我自己答應的事情。沒了他,跟誰過,怎麼過不是一樣?”
錦衣和玉食還站在旁邊,聽著這句話,都忍不住一起皺眉。
怎麼能這樣說呢?王爺對她的好,這麼長時間,難不成主子一點都不感動嗎?
許子璃輕輕笑著,手卻捏得泛白:“燕王爺對您好麼?”
“嗯,很好。”美景點頭:“你不用擔心,也替我轉告子衿,他不用再擔心我了,我很好。”
他們是心意相通的,他知道的事情,子衿在天上也一定能知道。
“好。”許子璃轉動木輪:“那我就先走了,王妃保重。”
“嗯,三少爺保重。”
她應了,繼續坐在池塘邊發呆。太陽出來一會兒又躲了回去,四周都是陰沉。
宋涼臣從書房出來,正打算回去長憶居,迎面便撞上了一個人。不知是他下盤太穩還是那人沒站好,竟然被他撞得要跌出去。
眼疾手快地將她撈住,宋涼臣皺眉:“五小姐走路不看路?”
許子珮紅了臉,抬頭看著他,行了個福禮:“多謝王爺,小女子急著找父親,沒注意到您出來了。”
“哦。”宋涼臣面無表情地鬆開她,抬步就繼續往前走。
“哎,王爺。”許子珮追上來,又攔住他,羞澀地道:“聽聞王爺書法了得,小女子閒時也喜歡練字,不知王爺可有空,指點小女子一二?”
宋涼臣繞過她繼續走:“王妃的書法更好,你想要指點,去找她好了。”
許子珮連忙跟在他身邊走,眼睛亮亮地一路盯著他:“王妃書法再好,肯定也不及王爺您的,何況她一向不待見我,去了也是白去。王爺宅心仁厚,心地善良,想必不會拒絕小女子的。”
停了步子,宋涼臣斜眼看她,揚了揚嘴角:“你聽誰說本王宅心仁厚,心地善良?”
許子珮絞著手帕,咬唇道:“大家都這樣說,關於燕王的一些事情,京城裡也有流傳,在您還是世子的時候,家裡其實有意將小女子許配給您的。”
“哦?”宋涼臣哼笑一聲,繼續走:“本王后院人夠多了,不需要新增。”
下頭還準備了話要說呢,竟然就全被他這一句給擋了回來。許子珮心裡一沉:“後院的人怎麼會嫌多呢?”
“沒辦法,本王的王妃小心眼,容不下太多人。”宋涼臣笑道:“為了遷就她,本王便不新納了。”
許子珮有些急:“身為王妃,怎能如此小心眼?後院人多,子嗣自然也多,誰家不希望早日開枝散葉?她這樣的做法,對王爺的子嗣不利吧?”
“嗯,是不利。”
一聽他也同意,許子珮有了點信心,跟著道:“您是一家之主,又是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