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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路無話,黃翎羽十分出地完成了任務。說來也好笑,到了那專為宦侍丫鬟準備膳食的下膳房,運泔水桶的雜役也正焦急。皆因各宮苑的泔水桶都是有標記的,那雜役一看自己騾車上多了個桶,還是三皇子府上的標記,頓時渾身冷汗涔涔。

他那下膳房中也有不少剛從其他方向蒐羅了泔水回來的,一見這桶,都大呼糟糕。原來三皇子府裡的周總管的惡名早已穿揚於洛安宮的各府各院內了。

黃翎羽提著桶,一路回來都笑得腸子都青了。他與慕容泊涯相處不久,但也算有點認識。怎麼也想不到他府中竟然還容下了個這麼惹人厭惡的大太監。是不是那周扒皮太過兇悍了,連慕容泊涯都被管住了?

他沿著原路返回,宮中的路雖複雜,但方向分明,總歸是條條小道通皇子府,也不怕迷路。裡風呼呼的,颳得宮裡的梧桐跟著嘩啦嘩啦的響,淒涼冷清,也不知道被吹落了多少還沒黃的大葉片子。

忽然間,又一陣冷風迎面刮來,帶來了稼風裡的輕微弦響。他心裡一驚,這大半的,誰在那裡彈棉呢。

不該看的,不看!

不該聽的,不聽!

黃翎羽壓低了腦袋,急匆匆小跑回去,只可惜天不遂人願,他越是往來處回去,那撥絃聲就越是響亮。等到了三皇子府門口,簡直就是從頭頂上傳來的了。他忍無可忍往頭頂一瞄,不張大了嘴巴,下巴幾乎要滑落到地面來。

他看見了什麼?

他看見了什麼!

他看見一個白森森的飄蕩蕩的鬼影正懸空坐在頭頂上呢……頭髮長長的,在風裡亂舞,衣服寬寬大大,不貼身般亂飄。那坐在半空的鬼影膝上還橫擱一琴,身旁懸空放著一個粗陶廣口的大酒罈。

——這回是真見鬼了。

“喂,發什麼呆呢?還不快回來?”老宦侍莫槐運就在右手邊躥了出來。原來府門口已經換了一崗人,莫槐運也在其中,“別看他,快回來!”

“嗡——”頭頂那撥絃聲忽然一個斷裂,鬼影幽幽地呼——了一口長氣。

黃翎羽脖子後面一涼,只覺得幾滴涼涼的液體從上面滴到了面板上。

他僵硬地扭過頭,抬頭,再看。

一張白慘慘的臉向他露齒而笑,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卻讓人有種十分友好的感覺。

——好像在哪裡見過?黃翎羽呆立當地。

這回看仔細了,哪裡是什麼鬼?對著半晦的月,可見幾條細如蠶絲的東西交織在半空,兩端分纏在三皇子府和四皇子府的牆面上。鬼影正坐在這東西上呢。

再仔細看,原來這鬼影還是故人。

“月,月,月……”

這白森森有鬼氣沒人氣的人,不是那日清晨在河邊見到的月鵬,還能是誰?

黃翎羽見勢不妙,也嵬嵬縮縮地縮到府門裡去了。

月鵬從身旁拿起酒罈,往嘴裡囫圇灌了幾口,倒有一小半順著下拔下地面來。黃翎羽看著就覺心疼,長得這麼仙氣的人,偏偏飲酒沒點文化,這哪是品酒,分明是飲驢。

月鵬又把那酒罈放在絲上,一手按弦取調,一手執著塊刮板在琴絃上攣。咣咣咣,彈棉似的。不多一會,月鵬又停了,牛飲了幾口,順帶漏了半條小溪的酒水下地,才有些飄忽地問道:“他回來了,怎沒來見我?”

“大半的這搞什麼鬼?鬼枕?”黃翎羽低聲向旁邊問。

“噓!”莫槐運在他耳邊悄悄地答,“隔壁府上的四皇子來找咱們三皇子了,這人怪異,小心著些。”

“什麼?”黃翎羽不敢置信地又抬頭看。

咣咣咣的,月鵬又颳起彈棉弓來。

正熱鬧呢,黃翎羽這邊的西院忽然傳出個尖細聲音:“你個不男不的種,半三更的發什麼瘋,要發往你府裡發去!”

飛快伸出頭去往西邊一看又縮了回來,原來見到的是牆頭上冒起一條肥肥白白的身影,衣服錦緞織就,在間也顯得寶光四射,這種氣派貴氣,除了本府總管周扒皮還能是誰?連府門裡當值的宦侍都往裡退了退,不敢擋了周扒皮的風頭。

簡直陰陽怪氣,有誰見過太監敢這猛龍子龍孫說話的嗎?黃翎羽以前沒見過,現在算開了眼界。

月鵬度量卻出奇的大,毫不理會地苦刮不懈,越刮越快,催命似的賣力。看來是非把慕容泊涯逼出來見他不可,只可惜,慕容泊涯這兩日不在。

黃翎羽眼見著旁邊幾個宦侍被這彈棉魔音入腦催得東倒西歪,抱著腦袋叫喚。就在這時,月鵬忽然停了,抬起頭來斜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