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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地去改變。

黃翎羽回握了他的手,緊了緊,道:“放心,不會有事的。”

說完,掙脫了出來,拉開門走了出去,走廊上還坐著很多等候叫號的患者,他揮揮手離開了醫生。

“最好還是換個工作,如果可以,換個城市更好。”醫生站在診室門口說道,但是心裡也不認為他會這樣做,因為他知道的黃翎羽從來沒有逃避過什麼問題。

黃翎羽走出醫院主樓,自動玻璃門在身後無聲地滑回。他伸出一直插在褲兜的右手,還在打著顫。

張開,裡面是一枚刻著九宮文的草綠色玉璜,那一日掛在閻非璜脖子上的,只有這個出自他之手的玉璜。

“換個工作嗎?”

這個玉璜,佩戴的人已經塵歸塵,土歸土……

他站在醫院的觀景池前,視線有些模糊。手臂放下的時候,玉璜滑落入碧綠的池水中,濺起小小的水花。

看不清了也好,沒有必要看得太清楚。或者,如果他可以什麼都不發現,一直都被矇在鼓裡,也許閻非璜的結局會好很多。

看來是必須要換個工作了,那些鐵鎬和泥土,是他再也不想接觸的事物。

把所有的一切,都忘記。

………………

自從晚間從皇宮裡出逃,到現在為止也不過六個時辰。一行人馬不停蹄地往西戧族人的據點馳去。莫諳、團猴兒各乘一騎,慕容泊涯則是將黃翎羽攬在身前共騎一匹,另有三匹換乘的空馬緊隨三騎之後。

一晚發生的事如此之多,已經出乎慕容泊涯所料。尤其意想不到的是,黃翎羽竟在他與二哥會面時,在莫諳和團猴兒面前自認曾與閻非璜相識。

他低頭地審視著靠在胸前的黃翎羽的側臉,在熟睡的此刻,消去了清醒時的明朗,取而代之的是些許的冰冷。和已年過不惑的閻非璜不同,黃翎羽十分年輕。

——莫非西戧族的那個流傳數千年的傳說是真的?閻非璜是從別世轉生而來的也就罷了,但是他的痴念竟然還能將別人的靈魂也帶來嗎?怎麼想也是荒謬絕倫。

就在昨夜,黃翎羽引燃了膳食房的大火。那種效果,和當年閻非璜製做出失傳已久的火藥一樣。

如果黃翎羽真是被閻非璜所等待的人,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才出現?在閻非璜都不抱希望甚至喪失了生唸的多年以後的今日,才表露身份?

慕容泊涯忽然感到手背上被冰一樣的東西濺溼了。這才注意到,黃翎羽的臉頰上還留著兩道溼潤的痕跡。

他不由得胸口一悶,似乎在許久以前,還是童稚年歲的自己也曾見到過類似的情景。

那個亦師亦友的人在看完西戧族聖碑上記載的掌故後,扶著烏黑的碑石呆怔了許久。那時他的臉上也是如此。雖然毫無表示,卻讓人不由得心神悸動。

“人前的開懷不代表無人後也能開懷,幸事可以分享,而不幸則只能自擔。”那個人曾在酒後這麼對他說。

閻非璜為什麼會對一個人有如此的執念,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一直追隨的目光?也許黃翎羽能給他一個答案。

胸前忽然一震,是黃翎羽醒轉過來,原來他不覺間舉袖掩了後者的雙眼。

黃翎羽只覺眼前一片黑,光滑的絲緞貼面覆著,十分冰涼。

慕容泊涯伸出手指順著他臉頰的淚跡滑下,因為風大天干,只片刻就已經乾涸。

“在人前哭得這麼慘,未免太難看了吧。”慕容泊涯忍不住捉弄道。

黃翎羽瞬間清醒過來,明白了自己的失態,但也立即反擊了回去:“沒聽說過鱷魚的眼淚嗎?這是排毒啊排毒!”

“鱷魚?排毒?”

“長江下游不就有一大群鱷魚嗎……算了,孤陋寡聞如皇親貴胄者估計也沒見過。”黃翎羽揪著慕容泊涯的貢緞衣袖擦乾淨了臉,而後甩了他個鄙視十足的眼神。

冰冷的北風不斷的吹來,鼻腔裡都被凍得刺痛,但是能夠從過去的記憶中醒來真是太好的感覺了。

一旦想起當時的事,如果不將所有的錯誤都歸咎於自己身上,就似乎再不能相信別人的善意,也不能接受他人的親近。然而當將一切歸咎於自己,緊隨而來的就是對人世紛爭的厭倦與對自己的憎惡,所以便什麼都不想地過日子。

——前事俱往,閻非璜卻先他一步轉生於此世。

柳暗花明,曲徑通幽,不論命運安排的是什麼……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