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斷,但誰知這條其貌不揚的鼠尾竟似鋼絲搓成,劍尾相擊之後,幾點撞擊的火花迸濺而出,卻沒有立即斷掉。
這一下大出紀綱意料之外,此時既脫身不得,也難以躲避身邊其他鼠人的攻擊,頭上不禁大汗冒出,只能奮起全力,拼命擋格。
怡風師太此來,雖然本意勸解、兩不相幫,及至眾多鼠人從地下破洞而出之時,怡風師太卻已無法袖手旁觀,因為這些鼠人不但攻擊錦衣衛,似乎還與峨眉派有著刻骨仇恨一般,一股腦的亂躥亂砍,頃刻之間,便有兩個小尼姑命喪鼠人彎刀之下。
怡風師太心中怒極,立即傳出號令,只見六七十名峨眉尼姑瞬間遊走開來,眨眼間便布成兩個八字形的陣勢,兩個八字陣隨即靠近,最後對接在中心一點。齊林從上面看得清楚,整體竟似一朵盛開的紫羅蘭!
齊林猜的沒錯,眼下這個陣勢正是峨眉派幾代掌門沉淫多年,方才練就的峨眉四環陣,因為陣型變幻猶如風吹花開,輪廓又酷似紫羅蘭,因此索性簡稱為“羅蘭花開”,正是峨眉派群鬥強敵的得意陣勢。
只見這個陣型八字雙疊,四環開合,既可夾擊,又能困繞,進可攻,退可守,剛柔相濟,簡直妙到毫巔。
同時,“羅蘭花開”陣又分內外兩層,站在內層的尼姑盡皆手持一柄十分細長的利劍,卻看上去有點像十字螺錐,劍寬不過一寸半,劍長則有兩尺餘,劍面兩側更有兩條凸起的小翼,頂部尖尖收緊,化為一柄極細如芒刺的利錐。這種劍揮動時,劍體顫顫、白光靈動,既有柔韌曲行之性,又不乏剛猛直入之力。從劍落血湧的效果看來,卻是穿透鼠人皮甲的不二利器。
其實齊林不知道,這種劍乃是峨眉派獨創,且絕不外流之物。因為劍體輕盈,正適合峨眉女子使用,因此得名女兒刺。當然這種女兒刺也是並非為今日之局所造,能夠剋制鼠人只是誤打誤撞罷了。
再看“羅蘭花開”的外圍尼姑,全部手持大兩號的浮塵,這種浮塵不只柄粗絲長,而且通體竟似金屬鑄成,手柄黝黑髮亮,猶如渾然鐵棍;絲縷全數褐黃,看似均有極細極韌的鐵絲銅線束成。如此構造,不僅保留了普通浮塵的飄逸之本,更具備威力不小的殺伐之功。一旦鼠人被拂中,立即如遭鞭打,身體被丟擲的同時,皮甲內的身體上可能已佈滿條條淤腫、絲絲血口,其中滋味只有受擊之人方可體會。
怡風師太居於“羅蘭花開”的中心之上。一面催動陣型變幻,指揮排程,一面彌補偶然漏洞。居中策應,一時使來,幾乎天衣無縫,襲來的鼠人不但無法再次攻入或中間突破。而且交手之際,大多受創中傷。
怡風師太今日只為解厄而來,並未想與人動刀動槍,及至看到這群鼠人來路不明,逢人便砍。就連自己的弟子也不放過,於是只得硬著頭皮頂上,不成想大獲成功,竟成了遏止鼠人的中堅力量。
趁著鼠人暫停攻擊的當空,怡風師太舉目四望,正看到平日威風八面的錦衣衛被殺的屁滾尿流,尤其是指揮使紀綱竟被一條鼠人尾巴困住身形,此時獨鬥三隻鼠人。狼狽不堪之餘。更是險象環生。怡風師太不禁一面催動“羅蘭花開”向著紀綱移動,一面腦中急轉,思索解脫鼠尾的法門。
轉念想過,怡風師太不禁向紀綱喊道:“鼠尾根部或有機巧,勉強一試,或有自解法門!”
紀綱正在狼狽之時。聽到怡風師太喊聲,立即將手中的雙頭劍緊使幾招。將近前的鼠人逼退幾步,然後立即蹲下身去。手中急摸鼠尾根部。果然,鼠尾與鼠身的連線處有一環凸起,兩指捏去,微有起伏。紀綱心中大喜,當即手指加力捏下,一聲咔吧過後,長長的鼠尾立即與身體斷開,同時緊纏的鼠尾隨之自行伸展開來,紀綱左腿終得自由。
這時,“羅蘭花開”已然來到紀綱跟前,怡風師太口中說道:“且令屬下兵將首尾相接,收縮為環,不盈五丈,布成雙層圓陣。外層不求殺敵,只為彈擋阻遏,不使鼠人突入,內層盡皆用矛戳刺,務求全殲陣內之敵。”
紀綱此時早已沒有了擺譜的心思,於是虛心受教,口中號令隨即發出。只見成百上千的錦衣衛立即遵令,放棄單打獨鬥,漸漸收攏成一個雙層圓形,隨後恰如一人、動作齊整、分工配合,登時便將外突內躥的鼠人盡皆擋住,局勢終於穩定下來。
齊林看著局勢瞬間變幻,心中暗暗佩服,要說這錦衣衛既不乏單打獨鬥的好手,軍令又是嚴明無比,絕對算得上一隻戰鬥力極強的隊伍,剛才只是突遇罕見怪敵,一時不知如何應對,因此陷入慌亂被動,倒也在情理之中。
雖然重施故技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