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
南橋拽著手心,那裡面是一片潮溼的冰冷。
生平第一次,她覺得自己是一個很卑劣的人,可她卻不知道這種卑劣的來源。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私了,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寵愛,就再也捨不得分哪怕一丁點給沈茜了?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她明明寧願自己餓著,也要把好東西留給沈茜的。
南橋覺得心裡倉皇又煎熬,望著易嘉言,一句話也說不出。
易嘉言卻揉揉她的頭,說:“南橋,再過幾天我又要走了。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想帶你去玩一玩,你怎麼不開心呢?”
“去哪裡?”她又慌了。
“老樣子,四處飛,四處考察。”他捏捏眉心,哪裡好像有一絲倦意,“這個世界上好像總有修不完的建築。修了拆,拆了修。”
南橋忽然很想哭。
她要怎麼告訴他,這樣日復一日地盼著他回來,這樣迫切地等待著他歸家,可是每逢他歸家,歡喜不到幾天,就又要接受他的離開,對她而言真的太煎熬太煎熬。
他為什麼不能像以前一樣待在家裡呢?
哪怕她待在自己的臥室裡,可是知道一牆之隔的房間裡,他正坐在明亮溫暖的燈光下看書,她便會心生歡喜。
可是她為什麼歡喜,又為什麼失落呢?
第一次,南橋察覺到自己抱有太多複雜的喜悅與傷感,這些情緒從何而來,又為何產生,她說不上來。
她只能呆呆地重複著媽媽的話:“你,你這麼每天飛來飛去的,有什麼女孩子會跟著你啊?”
這樣說,也不過是盼著他能留下來罷了。
易嘉言卻倏地笑起來,“傻瓜,你以為我一個人飛來飛去?整個團隊那麼多人,喜歡你哥哥的女生多了去了。”
他還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子:“怎麼小小年紀就和黃姨一樣,學會催我談戀愛了?指不定哪天你哥就帶回來一個嫂子,到時候嫂子兇你,我又不敢幫你,可有你受的。”
南橋渾身一僵,刮鼻子這樣親暱的小動作也無法讓她喜悅了。
她呆呆地坐在那裡,第一次回味過來,也許有朝一日,易嘉言真的會帶回一個女生。他會寵她,愛她,時時刻刻與她待在一起。
到那一天,南橋將不再是易嘉言唯一的寵溺。
這樣想著,彷彿是有人從她頭頂淋下一盆冰水,冰渣子硌在心裡,疼得要命。
☆、第11章
易嘉言週二又要出差了,南橋趕在週一下午逃課回家。
她鮮少逃課,但為了多和易嘉言待上片刻,於是義無反顧地跑了。
沒想到的是校門口有人等她。
“南橋!”有人等在她每天的必經之路上,看見她咧嘴一笑。
南橋腳下一頓,側頭望過去。
有幾分眼熟。
“還記得我嗎?”那人笑得很燦爛,明明已是深秋,天氣轉涼許多,他還只穿著件襯衣。
南橋記起來了,他是音樂學院的,上一次校慶的時候,兩個學院的組織部一起辦活動,他還挺熱情地配合她。
貌似是叫……
“餘成東?”
“你還記得哦?”餘成東笑起來,走到她面前,有幾分自來熟地伸手去摸她的頭。
南橋後退兩步,及時地避開了。
“有什麼事嗎?”
餘成東的手在空中頓了頓,然後又自在地落了下去,插進褲子口袋裡:“請你吃個飯。”
“為什麼要請我吃飯?”
“上次活動辦得很成功,多虧你了,所以作為音樂學院的組織部長,想請你吃個飯,表示感謝。”他聳聳肩。
那眼神有些炙熱,南橋看出來了,所以只是笑了笑:“不是我的功勞,學院的事情大家都在努力,請吃飯什麼的就算了吧。”
她還有些急,低頭看了看錶,盼著能趕回去要易嘉言請她看場電影什麼的。
餘成東不讓她走,攔著纏著非要請吃飯。
“別這麼不給面子呀,我可是等你好一陣了,也不知道你到底多久下課。好不容易等到你了,連吃頓飯的機會都不給哦?”
南橋再三推辭,餘成東卻抱著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念頭,一直不肯退讓。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她急了,乾脆轉身就走。
豈料餘成東忽然追上來抓住了她的手,嚇得她把手一抽,連連躲閃,“你幹什麼!”
平心而論,餘成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