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什麼傷魂之語,全身洩了氣般癱在椅上,表情盡是盛滿心悸的悔恨。
老天,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原來他以往那種怪異的感覺全是其來有自的,並非出於不正常的心理狀態。
難道自己早對她存有一種說不出的愛戀與遐思,只因她的男兒裝扮而封閉在心底深處?也難怪從一開始,她的倩影就像磁石般吸引著他的目光,讓他產生匪夷所思的莫大混亂情緒!
為何上天要讓他明瞭得那麼遲?
不行,他要去找她,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大哥,你要去哪兒?”見凌澈急急往外衝,翩翩連忙喊住他。
“你休息吧!”凌澈回首,嘴角掛著一抹蒼涼且近於扭曲的笑容。
話語方落,他已閃出了房外。翩翩企圖再追問什麼,卻已不見凌澈的蹤影。
天露微曦,襯著曙光的櫻花林內彷若煙霧繚繞的仙境,晨風蕭颯的白幕中,只見櫻木凌澈邁著鉛重的步履在花林內踽踽獨行著。
每繞一圈,他便失望一遍,為何他幾乎踏遍了每一寸土地仍找不到她呢?
難道她真不幸掉進了貝爾湖裡!
每每思及她身中他一掌,凌澈便心感冰寒蝕骨的疼痛,那抹如地獄來的凌遲狠狠劃破他心頭,蹙緊的眉悔恨難測。
他不相信她就像來時風一般地消失了!
對,櫻花林緊鄰海拉山,說不定她已跑至山上,迷失其中!
一思及這個可能性,櫻木凌澈再也擱置不下內心的焦慮,立即拔開步伐往海拉山邁進。
蘭薇急奔了許久,好不容易找到了個山洞暫時躲藏。
也幸好她懂得醫理與粗淺的調息之道,此刻她正盤腿而坐,徐徐調氣養身,讓胸腔中凝滯的瘀血能舒散通暢。
好個櫻木凌澈,居然對她下這種毒手,而該死的是,自己對他又無法產生恨意,是單戀嗎?她不懂。
一直以來,她總是獨善其身,只要好玩的事她絕不會錯過,卻從未動過情思,男人在她眼中一向只是朋友,她真的沒想過自己也會有陷入情網的一天。
只是,難得一次的投入,其結果未免太令人欷吁了!
氣息漸漸平緩,她也覺得舒服許多,不再滯悶難耐,唯一讓她受不了的是氣候。
櫻花林內的氣溫總是詭異得嚇人,上回她已領教過了,根本不打算再身歷其境體會一次。
只不過,這洞口太淺,抵禦不了刺骨寒氣,傷勢未愈的蘭薇心想,這次她八成會葬身於此了。
雙手環住自己,蘭薇不停地打著哆嗦,她哼著小曲,強硬地打起精神,偏偏上下牙齒打顫得嚴重,哼出的曲調走音連連。她想笑,然僵硬的臉頰怎麼也擠不出半絲笑容,反將五官皺得更難看。
蘭薇突然很想知道,如果櫻木凌澈知道她死了,會不會為她傷心?
或是會仰頭大笑?
老天,她不想死呀!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她決定不逃了,要死也要死在他面前,這樣她才能知悉他的心究竟是不是黑色的,為何唯獨對她又是嘲弄又是辱罵?
對,她不能死!說什麼她也不能死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搞不好成了死屍後還會成為禿鷹的腹中肉。
蘭薇硬撐著已凍僵的身軀站起來,衝往洞口,對著外面大聲喊著:“救我!誰來救救我?”
儘管,束緊的喉頭無法暢意大喊,但她還是拚了命地在林間嘶吼著,就希望上蒼不要棄她於不顧。
雖然得救的機率渺茫,也或許山上正好有樵夫經過也說不定。
她就抱著這樣的心態,不斷對外吶喊,更不停以小跑步維持自己的體溫,直至雞明更漏,她還是不放棄。
櫻木凌澈心急如焚地走在林間,雖然天色已大白,但那冷冽的風並未消褪而去。
他不禁要擔心蘭薇怎能熬過這漫漫長夜。
驀地,有一陣極細微的呼喊聲由遠至近地傳進他耳中!凌澈仔細聆聽,以確定不是自己的幻象!
果真,又是一聲更清晰的呼救聲傳來,是那麼的清柔婉轉,也所以當初他怎麼也沒辦法拿她當男人看。
凌澈循聲疾馳而去,當他瞧見一個小小的黑影倚在山壁的洞口時,一時心中大喜,他終於找到她了!
他顧不得一切,緊緊地將她扣在懷中,溫暖著她硬如冰柱的身子;他當真不得不佩服這小女人,居然有如此強烈的求生意志,如果是憑一般人早就命喪黃泉了。
“為什麼要逃?你真傻!”
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