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問。
尤旅:“當然難過,可是我是男人,我難過,孟婷會連最後的依靠都沒有。”尤旅說完,也問了一個問題:“難道你不好奇我跟孟婷說了什麼才讓她變得這樣平靜”
尤旅的話很成功地引起了我的興趣,的確,孟婷顯得太過冷靜了,冷靜得有點讓人覺得詭異。我看著尤旅,等著他繼續說下去,尤旅調整了坐姿,他的手臂上扎著一根細管,藥水正順著細管一滴一滴的輸入他的體內。
尤旅開口了:“我告訴孟婷,活著的人是替死掉的人活下去,開心,也是替死去的人而開心。”
孟婷聽了尤旅說的這句話之後,哭聲慢慢止住了。之後的時間裡,尤旅沒有再對孟婷說任何話,只是一直輕輕地抱住孟婷。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孟婷似乎也相通了,等我們到這裡的時候,孟婷已經恢復了正常。
我將信將疑地看著尤旅,喪子之痛,男人尚且無法承受,孟婷一個女人,並沒有多堅強,這麼短的時間內,她的表現改變如此之快,簡直匪夷所思。不過,我並沒有對此進行糾纏,我有更加重要的問題要問。
我沒有拐彎抹角:“這次來,是有幾件事情希望你配合調查的。”
尤旅微微一笑:“李教授真是盡職,我才剛醒過來沒多久,你就不辭辛勞來對我進行問話,警界要是多幾個你這樣的人,犯罪一定會變的很少。”尤旅的話裡帶有很濃重的嘲諷,此刻,他一點都不隱藏他臉上的憤怒:“我很想知道,為什麼你一直在懷疑我,不管我怎樣解釋,你還是要調查我”
我:“你身上值得讓人懷疑的地方太多了。”
尤旅:“李教授也只是一個光看表面的人嗎”
我:“我的眼睛只能看到表面,順著表面去調查,我才能知道真相。如果你心裡無鬼,請你配合我的調查”
尤旅用力一拍病床:“我配合百分之百地配合,但是我希望當你查出真相的那一天,能夠當面向我道歉”
我不止一次地和尤旅當面對質,在此前,尤旅從來沒有發過脾氣,他一直保持著作為一名畫家和公眾人物應該有的紳士,而這次,他暴怒了。
我點點頭:“如果是我錯了,我會向你道歉。”
我的第一個問題,便是我在雲省給尤旅打電話的當天,尤旅為什麼要突然出門。尤旅平息了怒火,深吸一口氣,尤旅開始給我說起了當天的情況。
當天,尤旅本就有打算到李立人的墳前進行祭拜,而去祭拜的原因則是孟婷經常在做噩夢。自從僥倖逃脫母嬰案兇手李立人的殺手之後,孟婷經常會做噩夢,噩夢的內容幾乎都相同:李立人拿著手術刀將孟婷的肚子剖開。
尤旅雖不信鬼神,但為了讓孟婷心安,於是他決定到李立人的墳前進行祭拜。這是雙方父親建議的,孟叔和尤志剛認為只要尤旅到李立人墳前祭拜,李立人鬼魂就不會再糾纏著孟婷。
在出發前,尤旅接到了我的電話。
尤旅用“湊巧”解釋了他為什麼會在那麼敏感的時間出門。斤頁巨圾。
我沒有打斷尤旅的話,他繼續告訴我,既然要去祭拜李立人,他就乾脆連昔日的好友洪傑一起祭拜了,兩個墓園相距不會特別遠,看在昔日的情誼上,他買了花,簡單地看望了這兩個人。
而當我問起為什麼他在打掃墳墓的時候,只是象徵性地撿了幾個垃圾。尤旅的回答也看似合理:他本想清理,但他想到他當天還是有很多事情要做,而且他不放心孟婷,所以想早點回去。
“為什麼不自己開車”我問。
尤旅馬上回答:“油耗光了,沒時間去加油。”
尤旅說如果我不信,大可以去查查他的車子。
“我會去查,接下來,請你告訴我,你去見那些畫家做什麼了。”我問。
尤旅眯起了雙眼,他陰冷道:“你們果然時時刻刻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
和尤旅四目相對數秒,尤旅繼續開口。尤旅稱他從雲省回來之後,一步都沒有離開過孟婷,其他畫家和展館的邀請,他也一併全部拒絕了,但是客觀事實上,有很多工作和事情都一件一件地堆積了起來。
尤旅好不容易出一趟門,尋思著乾脆把該交待的事情全部交待了,反正也花不了多長時間。這也是尤旅出門前就和孟婷商量好的,尤旅怕孟婷一個人在家不安全,所以提前叫來了孟叔夫婦到家裡照顧孟婷。
祭拜完洪傑和李立人之後,尤旅以最快的速度一一去拜訪了各個畫家,他和所有畫家交談的內容都是工作上的事宜。尤旅對我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