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想到就好慌好怕……”
童若奾一直告訴自己要堅強,但無論再怎麼努力偽裝勇敢,但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兒子,還是忍不住崩潰痛哭了。
“若奾……”林宗泓上前輕撫她的後背,鼻頭酸澀難受。
他也很難過,但他硬是忍住淚水,他知道這時候不能哭。
至少不能在她面前哭!
“宗泓!”童若奾轉身抱住他的腰,哽咽低泣,顫抖著把心中的恐懼,全部哭出來。
其實她要的不是安慰,只是宣洩。
讓她哭出鬱積在心中的擔憂與恐懼,那麼她會再堅強起來,重新面對病魔。
“若——”
楊靖卉洗好水果,推開門正要回到病房,不料竟看見童若奾與林宗泓擁抱在一起,她心中一驚,立刻倒退離開病房,反身關上門。
拿著剛洗好的葡萄,怔忡地走到角落的休息處坐下,她茫然望著白色的牆壁發愣。
楊靖卉,你在難過什麼?她問自己。
這不就是你期望的嗎?出讓林宗泓,成全罹患癌症的若奾。
那麼,看見他們親密擁抱,你難過什麼呢?
你應該高興才對啊!
“我當然應該高興……”她扯動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只要若奾能夠好起來,那我會比誰都開心。”
“靖卉?”病房的門開啟,林宗泓探出頭來。“剛才是你嗎?我好像聽到聲音。”
“沒有啊,我剛洗完葡萄回來。”她立刻站起來堆起笑臉,晃晃手中那袋清洗乾淨的葡萄,假裝什麼事都沒有。
“若奾呢?這葡萄很甜喔!剛才洗的時候,我偷吃了幾顆……”
她快步走進病房,假裝不經意地把欲言又止的林宗泓,關在病房門外。
楊靖卉這麼刻意、不自然的撮合,饒是病中的童若奾,也逐漸察覺出不對勁之處,因為她實在做得太明顯了。
“若奾,我去外頭晃晃,讓宗泓好好陪你聊聊。嘻!”
“若奾,你肚子餓了嗎?宗泓親自為你燉了雞湯喔,這是他的愛心你要多喝一點。”
“若奾,你想去散步嗎?讓宗泓推你去。”
“若奾,我看以後讓宗泓來醫院陪你就好,我在家專心照顧小宇和店裡頭的生意……”
“宗泓,靖卉究竟怎麼了?”
某天,他們又被強迫外出散步時,童若奾終於忍不住問道。
“什麼怎麼了?”林宗泓腳步頓了下,沉聲低問。
“她好像有點怪怪的,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童若奾轉頭問林宗泓。
楊靖卉反常地拼命製造他們獨處的機會,敏感的童若奾當然也發現到了。
林宗泓輕笑著搖搖頭,只是笑容充滿苦澀。
“你們吵架了?”童若奾有點累了,找了張椅子坐下。
“吵架?呵,我們根本連可以爭吵的事情都沒有,能吵什麼?”
他倒寧願他們是吵架了,那麼至少他會知道自己做錯什麼,而不是莫名其妙地被疏離,被強自推到另一個女人懷中,好像他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兇禽猛獸……
“我想,我知道原因。”童若奾凝望著遠處一朵盛開的薔薇,苦笑道。
楊靖卉不是個難懂的人,相反的,她既單純又直接,幾乎所有的心思都寫在臉上,很容易就讓人猜透。
“宗泓,你喜歡我嗎?我指的是——男女之間的喜歡。”童若奾看著他,直接了當地問。
林宗泓沉默地回望著她,片刻後回答:“曾經。”
“曾經?”
“是的。我曾經心儀你、暗戀你,但是對不起,現在我愛上別人了。”
“那個人就是靖卉,沒錯吧?”
“……是的。我真的曾經喜歡過你,心疼你的孤,憐惜你的苦,我也曾經夢想著與你一起生活下去,共同撫養小宇長大成人,但我後來發現,那是憐惜的成分多於愛,並不是真正的愛情。如果我們真的結婚,一定會是一對標準的模範夫妻,但卻可能一輩子也燃不起火花。”
這也是自楊靖卉出現之後,他才逐漸領悟到的。
打從她出現之後,他才知道原來號稱“好好先生”的自己也有脾氣,原以為八風吹不動的自己,也會被某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氣得咬牙切齒還猛跳腳,向來對自己鋼鐵般的自制力自豪的他,不過小小一個吻,就讓他自豪的自制力全面崩盤。
太多太多的“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