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著民兵帶來的饢,吃著身邊的雪,又說又笑地講著昨夜的事,牧民和民兵把一隻只死狼放在馬鞍上。王三魁不放心自己車上的東西就向車邊走去,大家都做好了出發的準備。李開來、班道九、張興起和三名腳凍壞不能走的戰士上了牧民的車。趕車的中年人揚了揚馬鞭看著解放軍的團長還站在那棵碩大的胡楊樹下,深情地望著那佈滿狼屍並被狼血染紅了的雪地;縣長尼瑪站在他的一側,陳進東緊繃著臉,一言不發地從左至右,從近而遠掃視著昨天晚上到今天黎明這場驚心動魄的戰鬥場面。縣長催促地說:“陳團長,走啦,我會讓人來收拾這些狼屍,另外,我們非常感謝解放軍為我們縣的牧民打狼除害!”
陳進東搖搖頭回眸一笑說:“縣長同志,昨夜這場戰鬥,使我對今後的生存和生活環境有了新的認識,說明們我們今後的任務會更艱鉅!”他指著乾溝那邊說:“而且我們失蹤的戰士還沒找到!”尼瑪也看著那邊說:“團長,剛才我發現那坡上並沒有滾動的痕跡,人很可能就在附近,我會發動獵人、牧民繼續找,現在我們還是先回縣裡吧!”
陳進東的目光盯住尼瑪問:“你能交給我一個活人嗎?”
尼瑪剛才看到溝中有一行深深的腳印,他對那腳印似乎眼熟,但又不敢確認,知覺告訴他這個戰士似乎被什麼人救走了,但嘴上還是說:“只要沒有被狼吃了就一定能找到!”因為在這一帶打獵的人他幾乎全認識,其中他岳父就是這一帶打獵、套狼的高手,於是他狡黠地對陳團長一笑說:“走吧陳團長,我會讓你滿意的,張書記一定都等急了!“
隊伍從稠密的胡楊林裡開拔,道爾吉帶著長長的隊伍向西北方向緩緩而行。今天的氣候似乎比昨天緩和些,太陽像掛在雲霧中的燈籠,整個空中被一層灰暗的雲和薄霧遮住,戰士們和馬都緩過了勁,大家一路談笑向諾河縣走去。
馱著狼屍的民兵和牧民心情尤其好,他們悠悠而行並唱著富有草原風情的民歌。馬車兩旁走著十來個班道九的崇拜者,班道九從大衣裡伸出頭,給他們講述昨晚的戰鬥經過,由於興奮他咳嗽幾聲。馮潔勸他道:“老班,歇會吧,不要著涼。”她安慰了班道九又對車旁的青年們說:“他的故事可多了,可現在他受傷了不能多說話,等到了縣裡治好了傷再給你們講,好嗎?”
青年們點點頭伸出大母指連連說:“解放軍!巴特爾!巴特爾!”
陳進東回頭瞥瞥隊伍後心中還是忘不了那丟失的黃亮。憑他的感覺也認為黃亮不會死,因為被拖痕跡的周圍沒有多少搏鬥的跡象,血跡也不多,所以他斷定黃亮不是走失就是被什麼人或其他活著的生物弄走了。但尼瑪對這件事卻顯的並不急,好像心中有數,可又不明說原因,想到這他沉不住氣了,兩腿一拍馬肚趕上尼瑪。尼瑪見陳團長臉上並沒有勝利後的喜悅,知道他還在惦記那個失蹤的戰士,心中對這位團長充滿了敬意,所以不等陳團長問他就主動靠近說:“陳團長,想不到你一個團長為一個戰士這麼操心,我看過了,這個戰士是從坡沿的一個缺口掉下去的,溝下有幾棵野柳樹,獵人們常在那裡打獵、下狼夾子,也是他們上下溝的通道。”
“怎麼?你說那有路?”陳進東問:“那我們咋不下去找找呢?”
尼瑪怕他一激動要返回去找人就說:“陳團長,你別急,我讓道爾吉給去找那裡的獵戶了,你們回去聽訊息吧,獵人們能找著你的戰士。”
說話間他們走到一條南北走向的大幹溝處。寬的地方有百米,窄處也有十來米,整個溝底平緩,河溝里布滿了被雪覆蓋著大大小小的石頭,車和馬緩緩地走在河床上。這時,風颼颼地由北朝南颳著,陳進東和韓良、李冰走在一起。他們邊走邊朝前觀察,韓良看到這裡的地貌就想到了家鄉。這裡和他家鄉的地形太像了,只是樹太少,就說:“團長,打仗時咱們只重視地形對作戰是不是有利,像這平緩的地方打仗就不行了,還是山呀、溝呀的更保險。但是要當農民了,就要選好地了,你看這裡的地多好,水肯定方便!”
李冰頗有同感地說:“團長,不如就選這裡吧,要不把我們連擱在這也行!”
陳進東嗔著臉說:“哎喲,本位主義挺嚴重啊?這點地那夠咱們開的?”
縣長聽了他們的談話說:“我們諾河縣嗎,雖然地處偏遠,可這裡的地肥、水多,等上了溝你們可以看到縣城被烏蘭山從兩邊夾著,山上有樹,山下有紅柳、蘆葦,可惜這裡的蒙古族、維吾爾族人只會放牧不會種地。你們來了就好了嘛,在諾河縣辦農場、種地你們可是第一家呀,太好了!以後這裡有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