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涼,眼光下意識地一瞟,忽然一雙熾熱地眼神望進了我的心底,霎時間,如同一縷陽光奮力穿透了烏雲,投射下燦爛的光芒,驅散了一地的陰霾,我大大鬆了口氣。
不是玄燁,他還好好的,是我太緊張了!
我鎮定下來,看著他,微微一笑。他回了我一個燦爛地笑容。
才八歲多將近九歲的他,站在最少十一二歲的同學中間,顯得那麼的醒目,卻又無比的自然,那身上散發出的天生的尊貴之氣使他不輸於任何一個班上的同學。
雙目相對,傳遞著無言的感情,不用說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也能令我們地心意相通。
這時,Davd已經初步完成了傷員地診治,放下了聽診器。負責馬術的老師Lawrane急忙湊上去問道:“怎麼樣,Davd他不會有事吧?”
Davd了點頭,一路都難看無比地臉色終於好轉了一些,說道:“還好,先期的應急措施做得很好,總算是沒有惡化。現在馬上送到保健室去,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屋裡頓時響起一片吁氣聲,所有的人幾乎都鬆了一口氣,Davd笑著拍了拍Lawrane的肩膀,道:“不錯啊,Lawrane,這麼久了你總算磨鍊出了一點應急的功夫啊!幹得好!”
“呃……”Lawrane一陣尷尬,瞟了一眼玄燁的方向,訕訕說道,“這不是我弄的,是Danel的傑作。”
“Danel?誰?”Davd一頭霧水,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在人群中逡巡。
“Danel,過來。”Lawrane只好說道。
玄燁微微一笑,走出了人群:“老師,您叫我?”
Davd大了眼睛,看著他訝道:“就是他?就是他做的前期包紮處理?”
Lawrane點點頭道:“是的。Carl從馬上摔下來,我們都沒見過這麼重的傷,一時之間誰也沒有辦法。好在有他站出來替Carl包紮,又告訴我們一些注意事項,這才沒有釀成大禍。”Davd自驚疑不定地看著玄燁,問道:“你就是那個專學生吧?中國人,我記得你才八歲吧?”
因為伊頓公學很少有插班生,再加上又是個華裔,所以玄燁還沒進學校就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當他這個八歲多的小孩子在眾人面前露面時,“神童”的名號不脛而走,伊頓公學裡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當然,大多數老師和學生各有各的事忙,加上校風醇正,八卦有限,很多人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
玄燁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醫生,年紀小並不代表不如人,中國文化傳承了五千年,有很多精粹的東西還沒有傳到國外,例如這種重傷的急救方法,在中醫裡面有很多種,只不過很多人不知道罷了。我因為家裡的原因,恰好懂得一些,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不是嗎?”
不輕不重的一番話,聽得Davd老臉微微一紅,有些尷尬地說道:“那是,那是。”
我悄悄使了個眼色給玄燁,他看見了,放緩了語氣,說道:“醫生,Carl的傷不能耽擱,是不是現在就送到保健室裡比較好?”
“哦,對,對!”Davd這才想起來正事,急忙叫來幾個健壯的學生,連長凳一起抬著,向保健室走去。
在溫莎小鎮上,最好的醫院並不再鎮上,而在伊頓公學裡。因為有著大量身份非常的學生,學校的保健室裝置之齊全、人員之精良,並不輸給倫敦的大醫院,鎮上的鄉下醫院就更不用說了。所以伊頓的學生有個什麼發燒腦熱的,都會到保健室解決,而不會捨近求遠。
夏日的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剛剛還灰濛濛連天和地都分不清楚,此時卻已經停歇下來,只有幾點殘餘的雨絲還在倔強地飄落。天空的烏雲已經飄向遠方,看上去仍然是雷鳴電閃的氣勢,卻已經跟這方天地無關。Carl躺在暫時充當擔架的長凳上,護士們高舉著傘,一行人快速向著保健室移動。
我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落後了兩步,跟同樣落在後面的玄燁走了個並肩。
他悄悄伸出手,拉著我的,低聲說:“這麼大的雨,怎麼還跑過來?你看你全身都溼了,趕緊回去換個衣服吧!”
我搖了搖頭,反手緊緊握住他的,道:“我聽說馬術課上有人受傷了,還以為是你,嚇得魂都快沒了,哪裡還顧得上什麼下不下雨的?”
他聽了,露出又是心疼又是得意的表情,道:“你怎麼這麼傻?忘了我以前是什麼出身嗎?大草原上出來的漢子,要是從馬上摔下來,還不笑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