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部分

才四年而已,我們都變了不少。”

“可我覺得你好像變化不大。”朱昔仰天躺下,兩手一伸,一個人幾乎把整張床都佔滿了。“還有你媽媽,簡直一點變化都沒有,還是又年輕又漂亮。那個男人後來再沒有來糾纏你媽媽嗎?”

“你是說我父親?”歐陽操把頂燈關上,在床邊坐下來,“沒有。他滾得越遠越好,我不想再看見他,也害怕讓我媽媽再見到他。我怕她又像許多年前一樣,見到他就發傻。”

“我說你沒變化,沒想到你真的一點變化都沒有。”朱昔躺在床上笑了笑,“這話好像是你小時候就說的吧?你難道想獨佔你媽媽一輩子?”

“不行嗎?”歐陽操淡淡地說,“誰能保證保護她一輩子,決不背叛她,決不傷害她?只有我。”

“喂。”朱昔把自己從床上撐起來,看著歐陽操穿著睡衣的後背。他感覺到歐陽操話語中好像有些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但一時又找不準究竟是哪兒不正常。

“我媽媽一生受傷已經不少了。”歐陽操回頭,示意朱昔往旁邊一點,給他讓出睡覺的地方來。“我必須呆在她身邊,好好看著她。決不會讓她輕易為任何人付出任何東西,也決不能輕易把她交給任何人。不論是我父親還是別的男人。”

“歐陽……”朱昔看著歐陽操的臉。他的瞳孔在床頭燈的昏暗光線下變成了暗紅色,他的眼神很平和,但平和之中卻隱藏著一層冰冷的神色。

“我你看最好還是早點睡。”歐陽操把手伸向床頭燈的開關,“明天一大早就要坐火車,如果你起不來,那你就等著倒黴吧。”

燈滅了,歐陽操血紅的瞳孔和那冰冷的神情一起消失在黑暗中。

“喂,歐陽,你是當真的,對嗎?”朱昔面對黑暗,小聲發問。

歐陽操沒有回答他。

第八章 追尋記憶之線

褐色的房子,一個接一個地緊緊貼在一起。墨綠色的窗框幹得裂了縫,一塊塊油漆在悄悄地碎裂。

司空琴在道路中央佇立。她穿著一雙紅色的劣質涼鞋,鞋釦已經壞了。細細的塵埃在她身旁飛揚,隨風吹進她的鞋裡。她感覺得到,柔軟燥熱的泥土,細密地佈滿了她的腳底和鞋之間的空隙。

道路兩旁的幾棟房屋開著門。司空琴看不清門口的招牌,也看不清楚裡面有沒有人。夕陽的光晃暈了她的眼睛,讓她什麼都看不清楚了。

這裡是小鎮的出入口,小鎮所有的店鋪都在這裡。商店,書店,還有理髮館,一概散發著一種死氣沉沉的氣息。

我在這裡做什麼?

司空琴茫然四顧。她的辮子已經鬆了,散落的髮絲騷癢了她的脖子。木頭娃娃的胳膊被她捏在手裡,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滾落在她腳旁。她在抽泣,用骯髒的手去擦臉,擦乾了眼淚卻留下一大塊汙漬。

我剛才做了什麼?我為什麼要哭?我是不是從家裡跑出來的?

凹凸不平的泥土路向遠方無限延伸著,看不到道路的盡頭。朦朦朧朧地,她出現在桔黃色的夕陽中,跟她哥哥一起,一步一步沿著泥土路走入這個小鎮。

“你是阿琴嗎?”她輕聲問。逆光中,她彷彿是在微笑。她穿著雪白的連衣裙,一雙白色的鏤空涼鞋,用一條白色的絲帶鬆鬆束住一頭如水長髮。

在這塵土飛揚的骯髒街道上,只有她是美麗的,美得純淨而且精緻。

“阿琴,你為什麼哭了?”她笑著靠過來,白皙的指尖伸向司空琴臉上正在流下的眼淚。

司空琴聞到了她身上的檸檬香味。淡淡的,沁人心脾。

對了,清爽,甜蜜的檸檬香味。那天是我第一次聞到這種香氣。我以為那是象徵著幸福的味道。

“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記得。”司空琴小聲地回答,“你是……阿緋。太叔緋。”

“是……嗯,其實也沒有什麼……別瞎擔心……”

司空琴緩緩睜開眼睛。周圍的一切都在顫抖,她緊貼在車窗上的額頭被震得有點疼痛。

朱昔坐在她身邊,正在跟電話那邊的人說些什麼。看到她醒過來,朱昔輕輕笑了笑。

“朱麗聽話嗎……哦,那真是對不起她。替我向她問好,有空我會給她打電話的。就這樣了?好,再見。”

“跟家裡人通話嗎?”司空琴慢慢坐直身體,揉著自己的額頭。“他們知道你在旅行了?”

“嗯,爸爸從昨天開始就往家裡打電話,打了一晚上也沒找著我。”朱昔關了電話。“朱麗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