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鎮時人生地不熟朝不飽夕的,要不是您家老爺子收留我,哪有我石頭今天啊!”石頭不無感謝地說道。
“舉手之勞而已,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一直掛在心上。”齊玉民不經意地眼裡閃過一絲得意之色,“石頭,最近龍興公司那邊有什麼大的動作啊?”
“這正是我今天來這裡的主要原因。”石頭伸手掏出兩件東西放在紅木寫字檯上,“齊總,這是我在打掃時,趁別人不注意偷偷收集來的,也不知對您是否能有所幫助?”
一塊手指甲大小的青花料,看樣子應該是繪製青花瓷所剩的邊角餘料,另一件則是塊青花瓷的碎片,齊玉民看見這兩件東西上面的青花髮色時眼前不由一亮,拿在手裡仔細把玩著。
“龍興瓷皇公司為了國際博覽會的參展非常重視,最近特地搞了個比武大練兵活動,從陶瓷之家中精心挑選了十一名高階陶藝師研製青花瓷,這種寶石藍青花料是專門供此次參展而準備的,據說在畫坊裡只有被選中的這十一個人才有資格使用。”
“寶石藍青料?這種叫法倒真新鮮,石頭你這是聽誰說的。”齊玉民哈哈大笑地問道。
“現在公司裡的人都這麼叫,齊總,難道這有什麼不妥嗎?”石頭疑惑地問道。
“你看這青料呈色青翠濃豔,有明顯的暈散現象,墨色濃重處的鐵鏽斑痕自然而又極富光澤感。這是典型的蘇泥渤青料地特徵。所謂的寶石藍青料不過是蒙人的把戲而已,石頭你上人家的當了。”齊玉民心有不甘地說道,“這種蘇泥渤青料是從古時波斯國進口的,早在大明萬曆中葉就已採挖貽盡,真是奇怪他是從哪裡弄來的這批寶貝?也不知姓季的小子手裡還有些多少這樣的青料?”
“這我可不大清楚,對於這批青料的來源公司裡諱莫如深,我無從知曉。至於保管青料地倉庫平日裡更是戒備,我根本無法靠近,因此具體的數目我實在是不清楚。”石頭帶著歉意說道。
“這倒是無妨。先讓那個姓季的小子神氣幾天。既然我手裡已經有這塊青料,明天我就交給公司裡的青花料配劑師,只要花上幾天的時間,就能徹底搞清楚它地具體化學成份,我們只要按照它的成份如法炮製何愁配製不出同樣地青花料。”齊玉民得意地說道。只是他不知這種青料是天然礦物形成,根本是無法人工合成的。他拉開抽屜。從裡面取出一疊鈔票塞到石頭手裡,“石頭,這次你可是下了大功一件,這些錢是我的一點心意。”
石頭裝模做樣地推辭了一下,這才收下,站起身說道,“齊總,時候不早了,我先告辭了。”
石頭走後,臉色鐵青的齊玉民把自已一個人關在書房裡。一頓噴雲吐霧後。他猛地吸了一大口香菸,眼前不由浮現出季凡那淡定恬靜的笑容,他惡狠狠地使勁將菸頭按在青花瓷菸灰缸裡。
隨著博覽會的日益臨近,景德鎮的瓷業同行們一直為無法提交瓷器精品而憂心仲仲。因此上次他私底下做了一些工作,不露聲色地把季凡選為瓷業協會的副會長,原以為龍興瓷皇公司一門心思研製高溫色釉瓷和仿元青花這兩種難度極高的瓷種,這次根本不可能交出滿意的展品。本想借這次參展地機會讓季凡在同行面前載個跟頭。現在看來恐怕是要落空了。
由於季凡臨時又注入了一千萬地流動資金,解決了資金不足問題的龍興瓷皇公司為了準備博覽會的展品。正緊鑼密鼓動地進行瓷器的燒製。隨著柴窯燒製次數的增加,易長風對於青花瓷燒製溫度的控制已經是駕輕就熟,只是對於溫差絕不能超過五度的高溫色釉瓷地燒製仍然是十窯難成一窯,大體來說還是以廢品居多,期間由於溫度得當,倒是偶爾燒出成功一窯高溫色釉瓷,可惜釉色不夠純正,令易長風連稱無比婉惜。
“易老沒關係地,這至少說明我們距離成功燒製高溫色釉瓷器又前進了一大步。”季凡安慰道。對於此次參展,他對高溫色釉瓷倒是沒有抱太大的希望,而是把希望更多地寄託在元青花地仿製上。
以唐俊以首的元青花仿製小組這些天來為了這次參展的作品也算是絞盡腦汁,想到這次參展的作品數量一定不在少數,而作為景德鎮四大名瓷之一的青花瓷也必然是同行們選擇的瓷種,如果參展的作品沒有新意,選擇與別人早已用濫的紋飾題材,將很難使自己的作品脫穎而出。
圍繞採取何種紋飾題材,大家坐下來專門研究了半天,也沒有商量出一個好的方案,唐俊忽然想起黃山之行謝東源曾經提起過青分五色,而黃山的瑰麗景色同樣濃淡相宜,極富有層次感,繪製在青花瓷上效果一定不錯。想到這裡,他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