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下一個鏡頭的時候拿過熱水袋暖和了一下手,後來見有個孩子穿得有些少,他便把這熱水袋給了那孩子。本來就是偶然發生的事,結果吳導演和陳小魚都提議把這個片段加進去,下一個鏡頭便成了凌琤給孩子遞熱水袋。
那孩子是整個班裡十一個孩子中最小的一個,明明和班裡其他孩子同樣的年紀,卻好像比他們都小了兩三歲。據說家裡就只有爺爺和奶奶,父母親去城市打工,結果遇上事故死了。雖然責任方陪了些錢,但是老兩口為著孫子以後打算,也不敢亂用。
凌琤把熱水袋遞過去時,那孩子有些不安地說了聲謝謝陳老師,聲音小得幾乎難以聽清。如果說其它的事情是為了演戲,那麼這一刻,顯然是最真實的交流。凌琤不由去想,是不是二十年前,陳魚也經常被這樣樸實的一幕所感動?
攝製組再一次準備完畢,凌琤站在教室門口望著孩子們在操場上玩兒,謝絕了關新說要一起中午飯吃飯的提議。扮演關新的成聖君關切地說:“怎麼能不吃午飯呢?下午還有四節課,不吃飯身體哪能受得了?”
凌琤還是堅持沒吃。
如此往復了多次,關新才恍然大悟一個事實。陳魚由於下肢行動不便,所以白天的時候在學校幾乎不吃也不喝東西,為的就是儘量不去洗手間。因為兩人還沒有特別熟悉,關新也不好問陳魚是如何解決上廁所的問題。不過這件事情他還是記在了心上,不知道為什麼,這樣努力不給人添麻煩的陳魚讓他心疼。
凌琤也是聽陳小魚說了才知道,當年這個問題大概是讓陳魚最尷尬,也最感到困擾的問題,反正在認識關新之前,都是晚上自己在家解決。至於這個過程有多難,那就無法言說了,因為這偏僻的村子裡沒有馬桶。
又過了些日子,關新覺得陳魚一個人生活太不容易,就邀請他去跟自己一起住,但是陳魚謝絕了。不過從那天起,關新就開始每天做兩個人的飯,然後一到吃飯時間就來找陳魚,如果陳魚不去吃,他就把兩人的飯全端到陳魚那兒,吃完再把東西收拾回去。
之後又不過幾日的光景,他連陳魚的衣服都拿去幫他洗了。
陳魚一面是生氣,一面是感激,看著關新眼神複雜得不行。
關新說:“都是男人,你不用那麼在意,就當我是你兄弟就好了。”
陳魚嘆口氣,心裡越來越沉重起來。在感情上,他作為一個過來人,有時候遠遠比關新這個剛脫離學生頭銜的青年看得清。他知道,這樣的關新,有些奇怪地吸引著自己。
有一日休息,陳魚在家閒著沒事就去找關新,想去看看他在做什麼,結果就見關新在那兒鋸木板,因而便好奇地問:“你這是在做什麼?”
關新笑出一排整奇的牙齒,顯得有些得意,但卻賣起了關子,“等我做完了你就知道了。”
陳魚在原地觀察了一會兒,實在是猜不出來,便說:“我去把米飯燜上吧?”
關新說:“行,一會兒我把這些木板打磨平滑點兒之後就去炒菜。昨天方大爺給拿了些新鮮山野菜,你肯定喜歡。”
陳魚喜歡吃素,聽到這兒便開心地笑了笑,坐著輪椅進廚房忙活去了。炒菜對他來說難度太高,但是燜個米飯卻還可以。
卻說這邊,剛還在賣命磨木條的關新嗷一聲蹦起來,噝噝直抽氣,“手裡扎刺啦!!!”
凌琤站在關新住的宿舍門口,樂得看成聖君跳腳。這二愣子,摸木條的時候也不小心點兒,活該挨扎。要是賀馭東肯定不會這麼笨。不過不得不說,這隻同學在拍戲的時候還是很認真的,剛才一直憋著淡定地拍完這個鏡頭,值得讚賞。
關新拔完了刺,趕緊催凌琤去炒菜。因為他做菜實在是太難吃,所以這菜一半要先炒好,等拍戲時他再裝模作樣炒一些,其實端上桌的卻是凌琤炒的。凌琤做得好吃啊,拍吃飯的戲就不痛苦了。
在不大的飯桌上擺著兩道小素炒,陳魚吃得十分優雅,白晳修長的手指連拿著筷子的樣子都是那麼好看。關新打量兩下,突然傻樂著問:“我做的菜好吃麼?”
陳魚看了一眼關新,很“誠實”地點了點頭。
頭一次關新吃飯時不小心嗆著了,然後叫了停,後來卻被導演要求,就演被嗆著的樣子,然後陳魚下意識地去幫關新拍背,然後兩人都是一怔,有種奇怪的感覺在心裡悄悄蔓延。
於是又拍了兩次,兩人吃飽了,這鏡頭也過了。
中午本來還是去食堂吃飯,但是因為凌琤跟成聖君都吃得很飽,就沒跟大夥一起過去。凌琤本來想在宿舍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