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界定顯然是不妥當的。 “灰色收入”應該分為兩種,一種是既不合法也不合理的收入,是間接或變相獲得的某種賄賂,應予以杜絕;一種是合理但不規範的收入,應加以規範和管理。
機關民主生活會在胡局長缺席情況下也開了,彭運主持,副局郭末人、紀檢組長吳挺都作了講話。當然重點不是灰色收入。試想貪汙受賄案件都應接不暇,紀委、檢察院是沒有精力介入灰色收入的,灰色收入充其量只是政紀監管的範疇,就像抓幹部思想作風建設一樣普通。而普通的事情往往很普遍,所謂法不責眾,就只能喊喊喇叭發發檔案了。
想到自己給胡局長送點禮得點器重和曹波玩玩曖昧,應該至多算是灰色收入,還不能稱之為非法收入,夏青廷的思想負擔也減輕不少。他有時也想自己會在灰色收入地帶走多遠。又恍然覺得那不是自己所為,他捫心自問:我怎麼會做這種事?怎麼可能?
又自己肯定:怎麼不可能?
原來平靜而簡單的生活就這樣複雜化了。只是他搞不明白,究竟是環境改造了他,還是他追逐這種環境。似乎官場就是充滿吸引力的巨大磁場,讓他身不由己地圍繞它轉動起來了。
三天後,胡局長露面了。其實一局之長几天不在機關出現是很正常的事,問題在於,這一次胡局長外出沒帶任何人。黨組秘書李靖也神神秘秘,一直沒在機關露面。
下午,局黨組開會,各處室正副處長參加。會議由副局長彭運主持,胡局長作形勢分析報告。胡局長看上去沒什麼變化,他先重申了一番機關作風,側重強調要加強廉政建設,“同志們,歷史經驗早已證明,思想退小步,工作退大步,全系統存在的問題務必引起重視。遇到問題穿球鞋,辦起事來穿拖鞋,因公出差旅遊鞋,下級來訪高跟鞋,見了美女想脫鞋,大事不好溜冰鞋……”他一連說了好幾個“鞋”字,引得夏青廷不由看了一眼腳上的紅蜻蜓皮鞋。
隨後,紀檢組長吳挺宣讀了《關於進一步加強廉政建設的意見》。
4。樹欲靜而風不止(2)
會議沒有其他具體議題和事項。局裡一般具體事項,就由局黨組幾個人定盤子。尤其是人事安排,一般都開秘密會議。夏青廷感覺到,今天這個會更像一個見面會通氣會。
胡局長側重說他在北京開會情況,說工商總局和國務院都有精神,扶持中小型企業會有一系列政策出臺。
開完會,夏青廷不知該如何寫簡報。顧新倒在會上提了宣教經費撥付的問題。他有個宏大計劃,即集中培訓一千名老闆,再分期分批送去北大光華學院讀MBA。
調人教處半年了,夏青廷還不熟悉處裡的工作,一直真以為人教處是清水衙門。不過兩月前曹波告訴他,每月五百元福利費不是局財務室下發,而是處裡“小金庫”資金,他就想知道這個小金庫有多大。當著顧新的面,他曾在處裡小會上提議是不是利用閒散資金搞些活動,顧新一言不發,呂不顯和曹波也沒說什麼,他當時尷尬極了。
寄人籬下的滋味一天比一天明顯。
快下班時,一個小姑娘送來一百本《工商潮》雜誌,夏青廷翻了一下見幾乎全是3·15專題,問了一句“陳總怎麼沒來?”小姑娘笑吟吟支著下巴說:“我來不比陳總更好嗎?”這話有幾分曖昧了,夏青廷笑笑,認真看了小姑娘一眼,小姑娘二十歲的模樣,清秀可人,花朵朵似的果然不俗。小姑娘莞爾一笑,雙手捧上一張名片,笑出兩個小酒窩:“夏處長,請多關照。”
燙金名片上印著幾行字:省工商局《工商潮》雜誌社外聯部主任鞠丹。下面是電話及QQ。
顧新開完會後就隨彭運去參加聯三重工一個新聞釋出會。呂不顯把曹波也拉了去。夏青廷不想去湊這份熱鬧,他知道會有個不小的紅包,可全處出動會不會讓人笑話。他多少有點清高。
鞠丹送了雜誌卻不走,說:“這樣吧,快下班了,夏處長你可以請我吃飯啊。”
說得那麼自然隨意,彷彿天底下男人都爭著請她似的。
夏青廷心動了一下,故意問:“先給個理由?”
“就衝你和陳總是同學的份上唄。”鞠丹輕描淡寫,一副十拿九穩的姿態。
夏青廷看看腕上的表,沉吟一下:“好吧。”他撥了個電話,定了包廂。“你去金太陽408包廂,我隨後就到。”
鞠丹盈盈一笑,說等你哦,帶一陣香風而去。
等到六點一刻,夏青廷才不急不慢地走出辦公室。偌大的機關似已空無一人了,不過誰知道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