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何人可用,就算不可用的人也有了驅使的手段,同時雲山行、內衛以及徐州義勇方面都做好了準備,隨時可以派出隊伍前往登州府,而在這之前,打著各種名義的雲山行商戶,喬裝打扮的內衛線人,甚至連臨清城李家的人都去過登州府那邊,關於那裡遼東難民的訊息不斷的彙集過來。
餘致遠已經在從松江趕來徐州,想要用船在遼東蒐羅難民,哪怕僅僅是花銀子僱傭別人從遼東運送難民過來,這都是一件頗為兇險的勾當,船隻停泊在遼東岸邊,如果這個時候韃虜騎馬殺過來,或者用人混在難民之間,到時候恐怕都要出大麻煩,死幾個難民恐怕沒有人在意,可如果船被破壞掉,那可就是大禍了,以後想要派船過去,就只能用自家的船隻消耗,而且自家的船工水手也未必願意了。
除此之外,雲山行兩支規模頗大的商隊已經出發,他們沒有打著雲山行的名義,反而用了濟寧某大商家的名義,因為登州是山東總兵駐軍所在,那楊國棟和趙進打過兩次都吃了大虧,對什麼趙字營、雲山行相關的都忌諱異常,自然犯不著去觸這個黴頭,而這兩支商隊此去的目的,一個是開店,第二個就是要把沿路摸透走通,要知道路線,甚至還要知道沿路關卡和綠林江湖方面的細節。
“進爺,如今咱們在山東兗州府真的如同虎狼一般,地方士紳土豪恨我們入骨,賭戲的時候,都特設一張徐州牌,誰抓到這張牌那就滿盤皆輸”
這是馬衝昊的信箋上的原話,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雲山行在這個冬天又開始大肆的兼併土地,因為沒有足夠的人力耕種,招募流民百姓的法子和渠道都被趙字營攔住掐死,很多在災荒大亂中撐過來的地主士紳都是頂不住了,土地沒有入息這麼拋荒,而且看不到將來有改善的可能,賣掉是最合適的選擇。
話說回來,雲山行主動上門來買,哪有你不買的道理,再不情願也要想想那個什麼第一旅,可是足足四千多人馬,要說那個距離自家遠,在家門後和城池附近的那些莊子裡,隨便都能拽出來幾百廝殺漢,官府捕快差役,甚至算上官軍這些,現在都縮頭了,誰還敢去爭執。
趙字營給的價錢算是公道,可祖產丟了,田地賣了,誰也不會在外面表露,都知道趙字營耳目太多,可在家裡指天畫地的咒罵,甚至扎小人做巫蠱詛咒勾當的,這些都是不少,然後又是惹出另外的是非來,趙字營的耳目眼線未必能察覺這些私密不相干的勾當,卻架不住這些人家裡的僕役丫鬟出來告密,都想著主家倒黴,自己能得個家產分潤。
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趙字營當然不會在意,也不會聲張,不過藉著這波風潮,內衛隊和雲山行在各處的眼線卻發展出來不少,對地方上的控制更加嚴密了。
說來好笑,將自家田產賣出去的那些山東士紳土豪,最富的那一等都是朝著清江浦搬,次一等的去徐州和濟寧,再一等則是邳州和徐州四縣,大夥都算得很明白,趙字營控制的這幾個地方,治安良好,市面繁榮,在那邊能安居樂業,而且還可以拿出錢財來做些生意,總的來說比在山東守著田地要過得好
農墾廳上下忙碌異常,年底是統計收成,核算各項的時候,同時他們還要對下屬的田莊進行排序,如果開始收攏遼民,最開始不會成立全部是遼民的田莊,也不會成立全是遼民的團練連隊,一切都要打散,免得再生是非。
在徐州武館學習的李家兄弟被安排和遼民們見面,讓人沒想到的是,那什麼彭大哥、熊大哥見了這李家兄弟之後都是跪地大哭,場面十分的感人,原來這逃兵和礦工佃戶這些,都和李家能掛的上關係,只有那個侯秀才和幾個人才算是半路遇到的。
摸清楚這些之後,趙字營對遼東這個李家有何等權勢富貴又有了新的估計,和李子游有親戚關係的李家還不是李成梁那個李家,居然有類似於趙字營在徐州這邊的局面,可見遼東那邊將門武家到底煊赫到了何等地步。
“按說有這樣的富貴局面,就應該養出精兵守著,怎麼看起來都這麼不堪?”知道這個之後,吉香很是納悶,不過他自己回答了這個問題,這天底下沒什麼和趙字營一樣的地方。
“這徐州是好地方,咱們來到這邊,那就是從遼東的苦海脫身出來了,徐州怎麼吩咐咱們,咱們就好好給他們做,去登州那邊招攬鄉親的事情大家一定要用心,咱們在這邊畢竟是外鄉人,如果鄉親多了,那咱們什麼都不怕”
平心而論,李家兄弟說的這番話沒什麼錯處,也可能存著好心,但這句話傳到趙字營的核心所在,對李家兄弟這邊立刻下了個判斷,還沒有融入趙字營,還要武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