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丹華這個領頭的如此厚待就值得深思了,沒有人是傻子,誰也不願意冒著風險去得罪主子,所以見小風是個和氣的,便都巴了上來。
李成璧聽了松華的回稟,瞭然一笑:“我就說她不是個簡單的,這麼短的時間能把那群人給收服了,不容易。”
松華道:“小風娘子在這段日子並沒有與府外的人見面,只是她那個還家巷的老鄉離開長安時,她託人送了二十兩金子做盤纏,那個老翁小的也查了,並沒有什麼不妥,倒是和譚郎君關係很好,他這次回揚州,譚郎君還派了家人護送呢,而且譚郎君聽說小風娘子到郎君身邊服侍,還特地來託小的照顧幾分呢。”
李成璧沉思片刻,道:“你去告訴丹華,把人帶過來,我親自見見。”松華應了,忙去明德居叫人。
小風跪在李成璧面前,低著頭,心裡卻打起了十分精神警惕,試探了她足足半個月,到底是李成璧先沉不住氣,今天要見她,肯定憋著氣呢。
果然,李成璧的語氣不怎麼好:“聽說你把我賞賜給你的東西都分給了其他人,敢公然的收買人心,你的膽子倒是大。”又呵斥松華:“去問問,誰收了東西,哪怕是一張手帕,也都打二十板子攆出去,我府裡我不要這些眼皮子淺的奴婢。”
松華吃了一驚,可覷著李成璧的臉色,還真是不知道是真是假,只得應聲退了下去傳話。
李成璧以為小風會求情,可小風卻紋絲不動,一副穩坐釣魚臺的模樣,倒讓他沒了臺階下。
李成璧道:“你可知罪?”
小風俯首道:“奴婢知罪。”說完又成了鋸嘴葫蘆,李成璧不由得氣悶,道:“你可知道,為了你的錯,那些人下半輩子都毀了,你心中難道一點都不自責?”
小風抬頭靜靜看著李成璧:“處置她們的是郎君而不是奴婢,若是郎君覺得可憐,大可以收回成命。”
李成璧被噎了一句,他算是知道了,對小風並不能像對其他人一樣,索性開門見山道:“你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
小風道:“奴婢揚州人氏,姓蔣名小風,家父曾是秀才出身,奴婢也做過兩天主子,只是天有不測風雲,父母雙亡,無奈之下賣身為奴,先是服侍了樂娘子半年多,樂娘子對奴婢甚是信任,遂待奴婢與旁人不同些。”
李成璧笑起來:“那你們娘子為何格外信任你呢?”
小風搖頭:“這個奴婢不能說。”
李成璧笑道:“你若是不說,我便去問樂娘子,想來她很樂意說。”
小風很誠懇的抬頭:“樂娘子也不會說的,因為樂娘子和奴婢之間的秘密便是郎君您,樂娘子愛慕郎君,曾經對奴婢吐露過心事,您去問她,她怎麼可能說?”
李成璧一愣,他倒是沒想到這種情況,細細想來,倒是合情合理,若是照著小風所言,那麼樂雅待她有所不同也沒有什麼稀奇的,她也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丫頭罷了。
可李成璧又斷然不相信小風真的沒有秘密,萬分頭痛的李成璧直到半夜輾轉反側時才意識過來,他居然被小風給繞進去了,粗粗一聽,小風的話有理有據,可細細一琢磨,便能發現破綻,即便樂雅對她親厚是情有可原,那麼趙果毅憑什麼對她青眼有加?顧湘湘受她幫助時,又怎麼心甘情願的聽了婢女擺佈?
李成璧緩緩閉上了眼睛,告誡自己要慢慢來,不能操之過急。
自打李成璧見了小風,小風以往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自在日子就結束了,李成璧仍舊把她派到了書房當差,小風倒是無所謂,在樂家已經做慣了的事情,也不用人教,便輕車熟路把書房打點的妥妥當當。
李成璧的書房很少有人能進來,以往都是松華打掃,可松華到底是個有些毛躁的少年,哪有小風細心,有了小風,松華也輕鬆不少,在李成璧面前說了許多好話:“小風娘子的心思可真是巧妙,中午日頭毒,書房裡悶熱悶熱的,小風娘子便把書房朝陽的一面窗格都拆了下來,換成了竹簾,既擋住了日光,又通風,依我看,到了夏天即便是不擺冰也是滿室生涼。”
松華說的興致勃勃,看李成璧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訕訕的住了嘴,李成璧道:“聽你這麼誇讚她,我把你送你給她如何?”
松華嚇得撲通一聲跪下,連連磕頭認錯,李成璧讓他退下去,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把滿腔的怒火壓了下去。
自己不能再等了,若是這麼等下去,不等他捉到小風的破綻,小風就先把他身邊的人都收買了,難怪她能這麼快在樂雅身邊站穩腳跟,還人人稱好,這份心思,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