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媳無意頂撞皇上,請皇上恕罪!”
北寧皇正為江南水患憂心,正巧看到迎面走來一粉衣宮裝麗人,容顏絕美,一顰一笑皆是絕色之姿。聽這女子自稱“臣媳”,北寧皇不由一愣,問道,“你是何人?”
“琛王正妃,百里嵐。”
“百里嵐?”皇上聲音略略提高,繼續問道,“可是定南王之長女,百里嵐?”
“正是!”
尖銳的目光漸漸柔軟下來,北寧皇笑道,“原來是當年那個愛哭的嵐兒啊,多年未見,你都出落得如此標緻,朕都沒認出來你。快起來吧,跪在地上做什麼。”
皇上身邊伺候的張公公忙上前,伸出手臂,將百里嵐小心扶起,並賠著滿面的笑容。
在張公共的攙扶之下,百里嵐猶如弱柳般,踉蹌著站起,而後雙眸若水,盪漾無波。
雖然知道這個女子是自己的兒媳,但北寧皇的一顆心還是不由顫抖著,為這絕美容顏而屏息,生怕什麼惱人的聲音驚著這位如畫般美好的女子。可下一瞬,在聽到百里嵐口中說出的話時,北寧皇立刻推翻了自己的遐想,重新審視起百里嵐。
“今日得見皇上,真是嵐兒之幸,恰趕著這機會,不知能否和皇上單獨一敘。您也知道,威武將軍之女被您冷落,心生不滿,留著這樣的人在身邊,總是禍患。嵐兒剛好知道點訊息,正是關於威武將軍的,不曉得皇上是否有興趣一聽。”
北寧皇微微皺起眉,看向百里嵐的目光滿是探究,說道,“是誰讓你說這些話的,老三嗎?”
“和琛王爺沒有關係,而且琛王爺也並不知道此事。如果皇上肯用一點時間聽嵐兒講明,絕對不會讓皇上失望!”
北寧皇認為,一個女人能知道些什麼?但是面對百里嵐,他就如同被蠱惑了一般,不由自主地就將身邊的人屏退,僅剩下他二人之後,才說道,“你有什麼話,就儘管說。”
雖然面對著北寧皇,北寧權勢最大的男人,但百里嵐依舊不屑一顧。淡淡地垂下眼睫,百里嵐說道,“臣媳想和皇上談筆交易,事成之後,皇上允許我與夙亦琛脫離關係,從此之後與琛王府再無瓜葛。而我交給皇上的,是可以剷除威武將軍的利器!”
“胡鬧,脫離琛王府?你已是皇家的人,難道還能像尋常百姓家的女子一樣可以在嫁嗎!”北寧皇故意忽略百里嵐後半句的話誘惑,義正言辭地說道。
“琛王爺看我生厭,我瞧他也不順眼,兩個人非要綁在一起做什麼?倒不如早早放手,還能得後半生的自由。”百里嵐絲毫都沒有將皇上的疾言厲色放在眼中,朗朗說道,“我的性子,也不可能做皇族傀儡,聽其擺佈,恐怕將琛王府攪得天翻地覆,也不是眾人樂得所見。而且皇上不想知道是什麼東西,可以將武威將軍牢牢控制在手中嗎?用一個不聽話的王妃,換取一國安穩,怎麼想,都是筆劃算的買賣呢。”
北寧皇聞言,皺眉說道,“那你倒是說說,看朕能否對這提議動心。”
“威武將軍手握兵權,在北寧朝堂上的勢力也是根深蒂固。如果任其發展,終將是北寧之心頭大患。皇上定然早就想將其除掉。可威武將軍勢力發展迅速,早就將其爪牙伸入朝廷,甚至是後宮,想一次剿滅乾淨,似乎頗為費力。但這一切都是在威武將軍乃國之棟樑的基礎之上。如果威武將軍勾結外邦,意圖通敵賣國,那所有的局面就另當別論了。”
北寧皇心頭一動,急急追問道,“另當別論?如何另當別論?”
“通敵賣國,就是北寧的罪人,想要如何處置,自然全聽皇上的。而那些支援他的幕僚也沒有正當的藉口在反對皇上剝奪他的軍權。沒了軍權,失了民心,這樣的歐慶山還有何畏懼的?”
雖然百里嵐的建議很讓人動心,但北寧皇依舊冷哼了一聲,佯裝不在意地說道,“你說的簡單,但威武將軍行事謹慎,那麼重要之事,如何會給人留下把柄?滿口空話,一點都沒有你父親穩健的作風!”
“空話不空話,皇上看到這封信就知道了!”百里嵐彎著嘴角,將一直放在懷中的信箋抽出,遞到北寧皇面前,說道,“自古以來,多少名將都因沒有受住敵軍誘惑,而接受賄賂,最終導致身敗名裂。話已至此,想必不用嵐兒多說,皇上便知道該如何做了吧!”
將那薄薄的信箋展開,剛看了兩眼,北寧皇勃然大怒,拍著身旁的樹幹怒道,“這個老匹夫!朕賜給他功名利祿,還不知道滿足,竟然與南詔國暗中勾結,企圖將西部五座城池劃分出去!他當朕是瞎子看不清局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