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其心裡卻已經萌生了些許退意。一時之間,向來殺伐決斷的杜伏威竟然有些舉棋不定。
看出了自家主帥心思的莫為立時上前勸諫,“大帥挾大軍而來,若是隻因小挫便率軍回返,恐怕會對大帥的聲威不利!再者說,各位將軍麾下士兵多日來風餐露宿,不僅未獲得什麼好處,反倒是吃了不少苦頭,若然就此離去,恐怕軍心也會動搖不少!”
杜伏威一聽,心中立時一震。江淮軍都是他一手帶起來的,他哪裡會不知道自己手下人到底是什麼德行?自己當年為了自保,擋住強大隋軍,不被剿滅,對麾下軍隊的戰鬥力的提升要求過快,訓練的十分苛刻,為了不傷士卒之心,遂進行補償,允許他們私下裡進行劫掠,以飽私囊。
後來,時日一長,竟然形成了習慣,想改也改不過來了。加上如此可大舉提升麾下軍士計程車氣,他也就預設了。
如今看來,此舉實在是大患。自己出兵,勞而無功,自然麾下將士也是一點兒好處也沒撈著,這讓他們哪裡肯依?若是打了敗仗也就罷了,偏偏真正的戰事還沒打過。
這讓杜伏威頗為煩惱,不過也沒辦法,況且,杜伏威本身也不願意就此撤走,密謀佈局瞭如許之久。與陰詭派、鐵勒人結盟,付出了不少代價,若是一點兒收穫也沒有,自己的面子也說不過去。
若是讓士兵們攢下了怨望,說不準什麼時候,自己這大帥的位子就會被換掉了。起碼自己那位好友,就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杜伏威沉吟良久,雙眸猛然睜開,神光灼灼,沉聲道。“好,莫為,現在我受你全權。這裡所有兵馬任你調動,給你三日時間,攻破竟陵城!你可能辦到?”
“屬下定然不辱大帥所託,請大帥試目以待!”莫為神情很是激動,連忙跪下,大聲回道。
杜伏威取出一枚巴掌大的方形金牌,上面刻畫這無數地紋飾,中央有一個圓,內裡有一個小篆字——令!他將其遞給莫為。“這是我的調兵令牌。你可持此號令三軍!竟陵戰事就交給你了,去吧!”
莫為看到金牌的一剎那。眼中透射出無盡的歡喜。但瞬間就隱沒不見,心跳驟然加速。只覺得自己血液沸騰,激動不已。
他雙手顫抖著接過金牌,頭顱低垂,“多謝大帥信任,末將定然不辱使命!”再次施禮過後,出了營帳。
莫為昨夜初掌軍權,儘管最後的結果令其十分的不滿意,但是那種意氣指喝,一呼百諾地快意卻令其沉醉不已。想想那些軍中大將震驚、嫉妒、豔羨等等目光,直讓他心中感覺無比的舒坦。
他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種感覺,當他在朝陽升起之時,不得不勒令退兵之時,心中升起的竟然不是沒有攻破竟陵,立下大功的失望,而是為自己即將失去指揮之權的失落。
沒有權利地人,永遠不明白權利的好處,而嚐到權利滋味的人,卻是再也難以承受失去權利地痛苦。
莫為做了十多年的小吏——參軍,一直被那些領兵大將所鄙夷,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情緒,這猛然的宣洩竟然如同堤壩開了一個口子,洪水四處漫溢,再也難以回籠。
他再也不願意過以前那種生活了,他發覺自己已經適應了發號施令的生活,似乎他本來就該如此似的。
莫為跟隨杜伏威十多年,對杜伏威可謂是瞭解的剔透。就是說他是杜伏威肚子裡的蟲,也一點兒不為過。
他對杜伏威的心理狀況是瞭如指掌,他也明白,當前情況之下,回軍歷陽是最好地選擇,竟陵已然成為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放在他未曾掌過軍權之前,他誓死也會勸阻杜伏威回師,但是現在他卻不願意這麼做了,因為回去之後,一切地生活都會回到從前,他會再次變回那
提提建議的小參軍,被那些將領哂笑。這是他不能
因此,莫為利用了他對杜伏威地瞭解,堅定了杜伏威留下來的決心。他明白,當江淮軍於竟陵地暗間被殺之後,江淮軍已然沒有必勝的把握。在這種情況之下,杜伏威必然是不願意自己親自發號施令的,否則,一旦挫了聲威,必將有損於他在整個江淮軍中的地位。
而此時,杜伏威就需要一個替代者,指揮作戰。勝了,則可以奪其功勞,敗了,亦可以推諉責任,兩全齊美,不損自身分毫。
放眼此時軍中,擁有大略,能夠指揮七萬大軍攻城的除了自己,又還有誰?
當然,他莫為也不是全然是為了自己。他相信,昨夜自己的能力尚沒有全數發揮出來,否則,斷然不會是那種結局,沒看到,昨日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