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南蘭縣已經是邊境,往南走,就是滄瀾。
百里王將倒是極力邀請他們去自己國家贊住,但無論是宣家還是皇帝,送到滄瀾都是肉包子打狗。他們還沒有慌不擇路到自尋死路的地步。
端靜提議去雲荒山。
當初那群山匪就是躲在山裡。
端靜說:“不如去山匪家。山匪還在,我們就抓起來幫忙幹活。山匪走了,那我們就可以白住了。”
……
宣家人靜默了會兒,紛紛同意。
皇帝對山匪兩個字很是敏感:“若山匪還在,回去非扒了合邕知府的皮不可!”
到山腳下,端靜與百里王將道別。
百里王將不肯走,指責端靜過河拆橋。
他說:“要我走也可以,你與我一對一打一架。”
“我相公……”
“你剛才殺了那麼多刺客,都是男的,你害怕你相公?”百里王將威脅道,“若要刺客才能逼你動手,我也可以。”
宛氏說:“這與之前你與端靜的約定不符。”
百里王將厚著臉皮說:“那就重新約定。”
一個人若要鐵了心的厚臉皮,那是怎麼都削不掉的。
端靜想了想道:“好吧。”
她本來是打算赴約的,只是宣凝一意反對,實在不想為了這樣的小事傷了夫妻和氣才改了主意。如今百里王將拿眾人的性命要挾,那自己應戰也無可厚非。
百里王將樂得鬍子飛起,正要找個地方好好比劃比劃,就聽端靜說:“要先將大家安頓好。”
“好,好,好。”
好好好……個頭。
修好山寨門就修雞圈,修好雞圈修屋頂……雖然都是利多兵乾的,但他堂堂滄瀾國寶,天下第四高手,竟然成天困在這樣的瑣事之中,說出去簡直要笑掉別人的大牙。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要比武!現在!立刻!馬上!
想著,他大步朝端靜走去。
身邊的利多兵怪叫一聲:“師父!留下腳下,我剛翻鬆的土。”
百里王將冷冷一瞥。
利多兵不吭聲了——當年,以為拜入師父門下就不用幹農活的自己是多麼天真啊!
百里王將對端靜說:“我今天一定要和你比武。”
正嚥著口水聽著宛氏與柳氏討論美食的端靜頭也不回地說:“好啊。”
……
這麼爽快?
百里王將不敢置信。
更不敢置信的是……
端靜很爽快地打敗了他。
……
百里王將將自己關在房裡整整三天。
三天後,他又去找端靜比武。
這次兩人膠著了很久,但百里王將還是輸了。
他不敢置信地問:“為什麼你這次完全用了不同的打發?”
端靜說:“因為會的多。”
百里王將:“……”
百里王將又輸了很多次,起初還會難過,後來輸著輸著也就習慣了;
兩人比武,宣家人起初還會擔心,後來看著看著也就習慣了。
大家一起過上了打打架、種種菜的美好生活。
山中一日,山外一日。
山中兩年,山外兩年。
山中歲月安穩,山外天翻地覆。
儘管躲進了山中,但端靜每隔十天就會出去打探訊息。嶺西依舊是老樣子,知府不安分地當著知府,百姓安分地當著百姓。外頭的硝煙戰火始終沒有瀰漫到這塊偏遠的土地。只是,時間久了,還是有風聲傳進來。
有的說皇帝被殺了,異族打進來了。
有的說皇帝成仙了,傳位給自己的弟弟後,又被叔叔搶走了。
還有的說皇帝已經逃到北邊去了,南邊的歸了韜王。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莫衷一是。
最近一次出去,端靜就聽說京城被攻破。而且不是一個兩個人說,是很多人一起說。說的人個個言之鑿鑿,說很多流民從北而來,訊息再確切不過了。
京城被攻破,韜王必然是敗了。
訊息帶回去,宣家人都歡喜鼓舞。
兵荒馬亂,山遙水遠,訊息難遞,但對宣統等人的安危時刻記掛在心。
端靜還刻了道祖像,宛氏畫了觀音像,柳氏默寫了許多佛經陪著老太太念,宣繡……拖住了皇帝。這兩年,皇帝色心不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