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打聽好了,你別著急!”
雪瓶說:“我才不著急呢!”說出了這話,她的雙頰越發徘紅,又灰心地說:“他的事我們也管不著,不過我總覺得這事情很怪!我們再在這裡住幾天,也走吧!”
繡香點頭說:“我想也是,欽差那兒既然不肯見咱們,咱們冉在這裡住著也實在無事可作。這回出來錢雖帶得不少,可是若在這兒消耗得大多了,回去的時候,手邊也就不大寬裕了。你姨夫在烏爾土雅臺雖說是個閒差,究竟告假的日子太多了,也不好;你那小兄弟還在那兒,我也不太放心;再說,我也希望趕快回尉犁看看,到底幼霞那孩子回去了沒有?她是跟咱們一塊兒出來,可是她獨自不辭而別,萬一在路上有甚麼舛錯,咱們將來見著她的媽媽可說甚麼好呀?”
雪瓶也點點頭,眉頭往一塊兒皺得更緊。.
繡香又說:“在這裡天氣也冷了,咱們帶來的衣服又少,南疆還暖一點,所以不如回南疆去,若是再冷一點,天山可就不好走了!”
雪瓶說:“是呀!在此既然沒有事,為其麼不回家呢?”
繡香也發愁地說:“只是羅小虎的那官司……”
雪瓶對這件事倒不大關心,耳邊聽得秋風刮著落葉煞煞地響,心中卻充滿了淒涼惆悵之感。繡香仍坐在她的對面談著一些家常話,句句話也都是想安慰她,聽繡香的意思也真跟玉欽差差不多,也是勸雪瓶回尉犁,以後帶著那施媽跟老家人好好地度日,而她剛回到烏爾土雅臺,等地丈夫把官辦了,他們就到尉犁與雪瓶一同過活,以便永這照應著雪瓶。然而她不知這這些話到雪瓶的其中很是無味,繡香只管談著,雪瓶卻只是呆呆坐著馳思發愁,不覺兩更都敲過了。
這時候,忽覺得屋門開了,繡香還以為是被風吹開了,她剛要起身走過去關,雪瓶卻早已覺出事情有異,已先站起。這時由外面進來了一個男子,把繡香驀然嚇了一大跳,但在燈光之下她們齊都看見進屋的正是韓鐵芳,尤其雪瓶看得最分明。她見韓鐵芳仍然穿著昨天的衣裳,手中仍提著寶劍,可是發上衣上沾著不少塵土。門已隨之緊閉上了,韓鐵芳並回身上了插關,繡香又驚又喜,說不出一句話來。
雪瓶卻先將油燈壓小,然後走過去兩步問說:“韓大哥你從哪裡來?”
韓鐵芳轉過身來,人雖狼狽,但神情卻很鎮定。他將手擺了擺,說:“沒有甚麼事!蕭太太跟雪瓶姑娘都不要驚慌。昨晚我因為沒走成,就藏在那兒的一間擱破爛東西的屋子裡,那屋子裡也有人進去取了兩次煤炭,可是竟未發現我,我在那裡一直藏了一天,並且聽見那裡人談說了許多的事。仙人劍張仲翔傷並不重,一半日就會好,羅小虎大概要解往伊犁,他們將於沿途殺害,給鐵霸王報仇。”
聽到這裡,繡香還是弄不明白,雪瓶卻微微地冷笑。韓鐵芳又說:“我是才從那裡逃回來的,我先回到店房,才知道今天鷹眼高朋率著人留到店裡搜查,把我的行李、劍銷,連銀兩全都給拿走了。
情形既是如此緊急,我想非得當夜離開這座城池不可,要不然,到明天定又有許多不便!”
雪瓶說:“可是,此時城門已經關了,你怎麼出去?”
韓鐵芳微笑說:“那倒不要緊。我跟我師父一提金蕭仲這學藝之時,曾練過飛上越下的本領,這這城牆也許還擋不住我,只是我不想走遠,想到時幫一幫羅小虎的忙,以盡友誼,我還要鬥一鬥仙人劍張仲翔、方天戟秦傑那兩個混蛋!”他不覺得憤恨得罵起來了。緩了口氣又說:“我想到城西暫且找個地方居住,靠著往伊犁去的大道近,屆時好攔截張仲翔等人,我並需要一匹馬,如果截不住,我就騎馬趕到伊犁……”
他的話尚未說完,雪瓶就已明白了他的來意,就說:“好,好,我給大哥拿些銀子作店錢,我這裡有兩匹馬,您隨便把哪一匹牽走。”
韓鐵芳似乎有些慚愧的樣子,又攔手說:“錢也用不了太多,只消幾兩銀子便夠,馬也非立時就用,而且北大街那店房已給我頂備好了一匹,剛才我已經說好了,隨便甚麼人都可以取來。我約下個時候吧,後天清晨在西門外五里地內請姑娘派個可靠的人將馬匹送來,屆時我必在那裡等候。”
雪瓶點頭說:“好,我先去替大哥拿銀子來。”當下她開了門匆匆就出去了。
這裡繡香的目光又直直地盯住韓鐵芳的臉上,並且很客氣地說:“韓大爺請坐下歇一會吧!”
韓鐵芳卻嘆息著說:“我屢次來驚擾,真是不安!”
繡香微笑著搖頭說:“不要緊,我一點也不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