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嚷叫不從。小人順手提刀,原是威嚇,不想刀才到脖子上,頭就掉了。小人見女子已死,只得將外面衣服剝下,將屍埋在後院。回來正拔頭上簪環,忽聽有人叫門買豬頭,小人連忙把燈吹滅了。後來一想,我何不將人頭包了,叫他替我拋了呢。總是小人糊塗慌恐,也是冤魂纏繞,不知不覺就將人頭用墊布包好,從新點上燈,開開門,將買豬頭的叫回來,就是韓相公。可巧沒拿傢伙,因此將布包的人頭遞與他,他就走了。及至他走後,小人又後悔起來。此事如何叫人擲得呢?必要鬧出事來。復又一想,他若替我擲了,也就沒事;倘若鬧出事來,總給他個不應就是了。不想老爺明斷,竟把個屍首搜出來了。可憐小人殺了回子人,所有的衣服等物動也沒動,就犯了事了。小人冤枉!”包公見他俱各招認,便叫他畫招。
剛然帶下去,只見差人稟道:“邱鳳拿到。”包公吩咐:“帶上來。”問他何故私埋人頭。邱老兒不敢隱瞞,只得說:“那夜聽見外面咕咚一響,怕是歹人偷盜,連忙出屋看時,見是個人頭,不由害怕,因叫長工劉三拿去掩埋。誰知劉三不肯,和小人要一百兩銀子。小人無奈,給了他五十兩銀子,他才肯埋了。”包公道:“埋在何處?”邱老說:“問劉三便知分曉。”包公又問:“劉三現在何處?”邱老兒說:“現在小人家內。”包公立刻吩咐縣尹帶領差役,押著邱老找著劉三,即將人頭刨來。
剛然去後,又有差役回來稟道:“白安拿到。”立刻帶上堂。
見他身穿華服,美貌少年。包公問道:“你就是白熊的主管白安麼?”應道:“小人是。”“我且問你,你主人待你如何?”
白安道:“小人主人待小人如同骨肉,實在是恩同再造。”包公將驚堂木一拍:“好一個亂倫的狗才!既如此說,為何與你主人侍妾通姦?講。”白安聞聽,不覺心驚,道:“小人素日柬公守法,並無此事嚇。”包公吩咐帶葉阡兒。葉阡兒來至堂上,見了白安,說:“大叔不用分辯了。應了吧!我已然替你回明瞭。你那晚彈隔扇與玉蕊同進了帳子,我就在那屋裡來著。後來你們睡了,我開了櫃,拿出木匣,以為發注財,誰知裡面是個人腦袋。沒什麼說的,你們主僕做的事兒,你就從實招了罷。大約你不招也是不行的。”一席話說得白安張口結舌,面目變色。包公又在上面催促說:“那是誰的人頭?從實說來。”
白安無奈,爬半步道:“小人招就是了。那人頭,乃是小人家主的表弟,名叫李克明。因家主當初窮時,借過他紋銀五百兩,總未還他。那一天,李克明到我們員外家,一來看望,二來討取舊債。我主人相待酒飯。誰知李克明酒後失言,說他在路上遇一瘋癲和尚,名叫陶然公,說他面上有晦氣,給他一個遊仙枕,叫他給與星主。他又不知星主是誰,問我主人。我主人也不知是誰,因此要借他遊仙枕觀看。他說,裡面閬苑瓊樓,奇花異草,奧妙非常。我主人一來貪看遊仙枕,二來又省還他五百兩銀子,因此將他殺死,叫我將屍埋在堆貨屋子裡。
我想,我與玉蕊相好,倘被主人識破如何是好?莫若將割下的人頭灌下水銀,收在玉蕊的櫃內,以為將來主人識破的把柄。
誰知被他偷去此頭,今日鬧出事來。“說罷往上叩頭。包公又問道:”你埋屍首之屋,在於何處? “白安道:”自埋之後鬧起鬼來了。因此,將這三間屋子另行打出,開了門,租與韓瑞龍居住。“包公聞聽,心內明白,叫白安畫了招,立刻出籤拿白熊到案。
此時縣尹已回,上堂來稟道:“卑職押解邱鳳,先找著劉三,前去刨頭,卻在井邊。劉三指的地方,裡面卻是個男子之屍。驗過額角,是鐵器所傷。因問劉三,劉三方說道:‘刨錯了,這邊才是埋人頭的地方。’因此又刨,果有人頭,系用水銀灌過的男子頭。卑職不敢自專,將劉三一干人證帶到聽審。”
包公聞聽縣尹之言,又見他一番謹慎,不似先前的荒唐,心中暗喜,便道:“貴縣辛苦,且歇息歇息去。”叫帶劉三上堂。
包公問道:“井邊男子之屍,從何而來?講。”兩邊威嚇:“快說!”劉三連忙叩頭,說:“老爺不必動怒,小人說就是了。
回老爺,那男子之屍不是外人,是小人的叔伯兄弟劉四。只因小人得了當家的五十兩銀子,提了人頭剛要去埋,誰知劉四跟在後面。他說:‘私埋人頭,應當何罪?’小人許了他十兩銀子,他還不依;又許他對半平分,他還不依。小人問他要多少呢?他說:‘要四十五兩。’小人一想,總共才五十兩,小人才五兩剩頭。氣他不過,小人於是假應,叫他幫著刨坑,要深深的。小人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