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出的情意在兩人四周流竄,有如不甘寂寞的風吹皺一池春水。
漣漪在她心中一波波地擴散。
“孝昌公主和我的……未婚妻?!”
抽動的浮筋隱隱泛紫,顯示東方無我正處於盛怒狀態下,一上一下的凝結血脈在耳後跳躍,自若的神色有了一絲不耐煩。
好事總是多磨,就在他好不容易撥開重重迷霧,伸手可觸控她那顆防守甚嚴的紅心,一道急雷竟硬生生的劈下,分開即將成形的同心結。
不知是該怪自己太出色還是愛點鴛鴦譜的多事者,一個琳兒娘子就已經令他焦頭爛額、費盡心思了,現在再來兩個痴纏不已的麻煩,他的日子還能太平嗎?
東方無我此刻冷眼橫視大廳中正舌槍唇劍,互不退讓地爭奪他“妻位”的女子。
此情此景若發生在別人身上,也許他會一笑置之地不當一回事,袖手旁觀一出啼笑姻緣。
但是事關於己就笑不出來了,越看他居峰堆成衡山高,百轉千折撫不平,平靜的心湖掀起軒然大波,不斷地冒出加溫的水泡,形成詭譎無邊的暗潮,幾時要翻天覆地不得而知,欲將存心干擾寧和的侵入者卷溺深潭底,從此風平浪靜。
“左擁嬌媚公主,右抱豔麗佳人,閣下的福份厚澤綿長,真叫人羨慕。”眯起笑眼,不見酸色的沙琳娜說得好不開心。
在別人眼中或許是豔福不淺,在她看來卻是飛來橫禍,最難消受美人恩。
所謂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真應了這句天災難防,人的一生不可能太順遂,海面上風起帆揚頓生波濤,不淹死幾個倒黴鬼似乎是蒼天無眼。
有權有勢還有財富,這樣的人不受點風風雨雨的考驗,怎麼對得起成千上萬的小老百姓,佛悟道前尚且行千里,何況他只是凡夫俗子呢!
不可否認,她有種幸災樂禍的心態,等著看他如何擺脫妖魔的糾纏。
側頭一視,笑無真意的東方無我勾繞著她的發。“我有琳兒愛妻於願已足,夫妻該禍福與共。”
“你……你別想要我也沾得一身溼,自己的劫難自己渡。”眼一沉,她背脊發寒的打算退回內堂。
“原來你也知道是劫難呀!再顯烈火的神威給她們瞧瞧,你不是最擅長整得人死去活來?”笑得冷肅,他一掌鉗制她後退的腰肢。
該死,海盜遇到山賊了,時不我予。“適可而止,你想逼我翻臉是不是?”
同樣的事可一不可二,她才不願表現得像個妒婦,見了意有所圖的女人就張牙舞爪,讓惡形惡狀無所遁形,牙尖嘴利地替他排除活該承受的罪孽。
雖然心底有點在意他,但是自己的仗還是得自己打,她的才智和霸氣是用在乘風破浪的劫掠上,而非拿來爭風吃醋,壓制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嬌女。
“變個夜叉臉吧!我一向欣賞烈火的智慧。”狂肆的一笑,他加重手腕的力量,不容她隔山觀虎鬥。
“東方無我,你太可恨了。”她揚高的激昂情緒波及廳內對峙的兩人。
他故意用一里以內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的聲調道:“什麼,你要把她們全殺了?不好吧!殺人是要償命……喔,你才是我惟一的妻子,她們全是冒牌貨呀!啊!你說什麼……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旁人聽不見的悶哼聲出自高談闊論的東方無我口中,腹上一記烈火掌震得他心肺移位,急忙暗提內息才勉強順了氣,但是唇色已明顯浮出青紫,可見內傷不輕。
“謀殺親夫用不著下這麼重的手吧!”氣息不穩的他苦中作樂地不露出痛苦之色。
沙琳娜勾唇冷笑,殘酷地說:“你不曉得夜叉專門奪魂嗎?要你的命有何難?”
沒等兩人開始“廝殺”,高昂的尖銳女聲響起,激動中猶帶不可置信的憤怒。
“沙琳娜,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守信用——”
該來的總會來,不管情勢如何演變,命運的輪盤不忘擺眾人一道,叫人無從反應地措手不及,硬是接下上天的戲弄。
想要的飲恨咬牙得不到,無意的插柳成蔭反開了一樹的花,說來巧合卻帶著一絲不尋常,到底是誰打翻人間譜,引得一陣錯縱複雜。
“我好像聽見有人在指責我,是誰活得不耐煩,想要我動手剝下一層皮?”
身子一瑟的沙秋柔頓時少了股盛氣凌人的氣勢,眼中明顯的懼意讓她微顫了一下,原先的高傲像是洩了氣,好像一隻突然掉光毛的七彩羽雀不見光彩。
她是怕沙家的當家主事沙琳娜,若是有爹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