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及開口,她便已然繼續:“一天,當莫言將星盤置於玄冰之濱時,六塊玄冰化為六道光芒射向夜空,並在天幕留下了這樣一段話:隕落星辰,若出其中;風雲再動,毀於其外;獨月未明,唯求其真;風輕雲淡,為求其星。就此,她找到了六星的秘密。”
這段話暗含深意,冷語簫亦如當時的莫言一般,經過仔細反覆的推敲,才終於明白其中的意義,樓軒沉這樣乍一聽,自是摸不著頭腦。
冷語簫知她不明,又道:“然而六星真正的秘密,卻在於它的隕落。當其不再受制於星盤之際,它們便會帶著身上的靈性一起進入到有緣之人體內,而六星墜毀之際,也是天地風雲湧動之際。六星隕落,也意味著喪至。因此,那六個人,必然歷經磨難。若不能擺脫隕落之喪,那麼死的,必定也是她們。再者,六星乃純陰之物,所以,必然為女子。而因為六星的特殊,這六位女子也定有非凡之處。所以‘風輕雲淡,為求其星’寫的,就是她們相會之日。而這六星,分別被命名為暖星、淚星、夜星、寒星、血星、辰星。”
“那你的意思是,這六星就是六名與眾不同的女子?”樓軒沉抓住了要理,雖然事情並沒有她想得那麼簡單。
“簡單來說,確實如此。”
“那你為什麼要跟我說六星?”
“只是覺得有緣罷了。”冷語簫並不是有意隱瞞,方才在講述六星的時候,她發現星盤依舊隱隱作動,便基本能肯定這位在她面前的這位女子是六星之一,可是現下時機未到,多說反而不利,便起身道:“小沉姑娘,今日時日不早,晚上外頭危險,不如早早回去。”
樓軒沉一窒,說起來她出來確實有一些時間了,再不回去可不太好。於是起身欲告辭,但剛走出幾步,又面帶羞澀地回了過來,輕聲道:“我不記得回去的路了。”
“出門左轉,閉眼前行,待得聽不到簫聲,便是大路。”冷語簫說罷不再多言,回身關上門,拿起桌上的長簫吹奏起來。
樓軒沉依言,她閉起雙眼,提氣而去。簫聲由近及遠,縹緲不定,仿若仙音。她只是覺得這一切都如一場夢境,十分不真實。然當她再也聽不到簫聲時,睜開眼,卻恰好是一條明媚大道。而這條路,她竟莫名地認得。
回到所住之處,她偷偷去了習容的房間,他早已熟睡,而洛離,似乎也已經回來,心道他應該沒有發現什麼,便想要回房。沒想到就在這一瞬間,他開啟了房門。
“你去哪了?”是洛離溫潤而略帶牽掛的聲音。
樓軒沉聽罷,轉身故作輕鬆,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洛大哥,這麼晚還不睡?”
可是洛離沒有回答她,只是抓住了她的手。她一驚,想要縮回,這才發現手臂上有許多竹葉掉落,原來是剛才出竹林的時候帶的。“我···我只是去竹林遛了一圈。”
“你確定沒有跟蹤我?”
跟蹤?原來他問的是先前的事,也不否認,將手從他手中撤離道:“是我啊,誰叫你鬼鬼祟祟的。還有還有,你為什麼要去將···唔!”
話還沒說完,洛離便一把捂住了她的唇,示意她別大聲。樓軒沉納悶,掙開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而他卻只是說了句“進來說”。
“到底有什麼事?我都不能說?”進屋後,她不滿地坐了下來。
“如果你想知道,我會告訴你。”洛離輕道。其實他不應該相信任何人,更不可以將自己的身份告訴任何人,可是她卻有一種魔力,讓他忍不住想要靠近,更不想有所欺騙或隱瞞。
“那好啊,你說說,你為什麼會以那身行頭出現在···將軍府?”她故意壓低了那三個字。
洛離看她將自己的話放在心上,心裡沒由來地一熱,竟不自覺地笑了起來。樓軒沉不明白,問:“你笑什麼?”
“沒什麼。”他搖搖頭,道:“我的身份特殊,當時在殷城,我為什麼能兩次救你?是因為在辦公事的路中恰好發現了你。而我的公事卻是為皇城主辦事,當然這個身份很隱秘,除了幾個極其重要的人以外,幾乎沒人知道。”
“你是說···你是皇城密探?”樓軒沉眼睛一亮,好奇道。
“也可以這麼說。所以以我平時的身份不能去見將軍,只有打扮成那副模樣,才能潛入將軍府將事情稟告,然後再叫將軍轉告皇主。”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去見皇主?”
“皇主只是在有要事的時候才會命我去見,然而事情辦完回來,各路眼線耳目眾多,面聖實為不妥,便叫將軍代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