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顱落在草叢裡,幾點星星點點的火光從草叢裡冒出,變成了個燈籠的樣子。這盞散發著慘白光芒的燈籠飄飄忽忽的在半空中飛著,逐漸飄到了我們面前。
提著燈籠的,依稀是個骨瘦如柴的人影。
“鬼火!”二狗大叫一聲。
“散!”我大喝一聲,精神凝聚在雙目間,熾烈的陽氣從雙眉間射出,直直擊在那慘白燈籠上。
燈籠被擊潰,化成陣微風消散。微風裡。飛出幾十只螢火蟲,尾巴上帶著朦朧的亮光。
現在已經是盛夏,在鄉下螢火蟲很多。我走了幾步,到草叢裡,扒拉了半天。一座墳頭出現在眼前。墳頭下的土很稀鬆,絲絲屍氣從地下冒出來。
“這裡是座墳,屍氣裡含有磷,溢位後遇到氧氣就自燃,形成鬼火。剛才那些螢火蟲身上沾染了鬼火,它們聚在一起。形成了鬼燈籠的樣子,只是巧合罷了。”我安慰著二狗。
他盯著墓碑看了半天,忽然喊了一嗓子,“這不就是剛才騎車那人嘛!”
我也看了兩眼。兩鬢斑白,瘦長臉,左臉頰長了顆大瘊子,確實跟剛才騎腳踏車的那個蠟像的臉一模一樣。
“小天,你聽過這種風俗,人死後在他的墳頭擺蠟像的嗎?”我想了半天,沒聽過有這風俗習慣。用神念探測了番,墳墓裡面也沒發現有靈魂存在,不知道墓主是去投胎了,還是魂飛魄散了。
就在探查這墓穴的時候,我發現了件更有意思的東西。我讓二狗從車上拿來鐵楸,往下挖幾楸,他起初不肯,後來我說絕對沒事,他才挖了幾下。幾鐵楸下去,挖出來一堆小東西。
“這是什麼?”他驚叫。
鐵楸上的是幾隻田鼠。一大幾小,小的看著還沒滿月的樣子。在田地裡有田鼠並不奇怪,奇怪的是這幾隻田鼠也是蠟像。
二狗下手重了點,那隻大田鼠的頭被他一楸給剷掉了,而幾隻小田鼠還完好無損。它們的鼻子、眼睛、鬍鬚都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看著跟真的別無二致。二狗試著拔了幾根鬍鬚,放在手裡仔細看著。
誰會特意造這些蠟像,然後埋在土裡呢?這是圖什麼?
他問我,我給了他個白眼,我怎麼知道?
奇怪的事兒不止於此。他捧著這幾隻小田鼠蠟像回到車裡,我們繼續往前開了20分鐘左右,到了個偏僻的小村落口。
這村子看起來是個小的自然村,不會有多大,這從村口的牌坊就能看出來。話說回來,住在城裡的人可能很少看到過牌坊了。其實就是兩根石柱子,上面再架塊匾,上面寫著一些字。在古代,某地出了貞潔烈女或者孝子之類的,官府為了表彰,會給其所在地賞賜牌坊。牌坊越大,越多,榮耀越高。
這塊牌坊不算大,寬度剛好夠輛小轎車出入,連大些的卡車都沒法過,看得出來村子和外界的交流不多,不然早把礙事的牌坊給挪走了。
村口是顆歪脖子大樹,上面還掛著個大喇叭,頗有五六十年代的感覺。在大槐樹下立著塊石碑,上面應該寫著的是村子的名字之類的,可惜寫字的部分像是被什麼黏糊糊的東西給糊住了。二狗跳下車摳了半天,最後弄的滿手髒兮兮的上來了。他攤開雙手我看了下,是蠟。
隨著我們的車子往裡面開,疑惑的事兒越來越多。
我們慢慢行駛著,一路上村裡的門窗都緊閉,黑燈瞎火的,沒有一戶開燈,像是所有人都睡熟了。我拿出手機看了下,現在是晚上11點多。按理說現在就算是西部的山區也基本上都通電了,我還在村口看到大喇叭,證明村裡肯定是有電的,為什麼這麼早都睡了呢?
而且還有件很重要的事,鄉下一般家家戶戶都會養狗的,用來看家護院,防賊。狗耳朵比人耳朵靈多了,又能感受到陰鬼的氣息,我們作為陌生人半夜開著汽車進村,車上又有鬼,即使人睡著了,狗也會狂吠起來,但我沒有聽到任何狗叫聲。退一步說,即使沒有狗,也會養有鴨子啊,鵝之類的,鵝的警惕性比狗還高。現在的情況是,整個村子一片死寂,跟人都死絕了似的。木節有號。
奇怪的是,我們也沒有感受到魂魄的氣息。如果是村子遭受了什麼災難,比如瘟疫啊之類的導致全村人死絕了,這兒應該是厲鬼橫行,走在路上都能撞到不乾淨的東西,不過這兒連鬼魂也沒有,就是乾乾淨淨的空曠。
忽然,幾個黑影從我們面前閃過。現在我全心全意觀察村裡的狀況,換成二狗開車。他神經本來就繃得緊緊的,看到有黑影出現,嚇得猛踩剎車,我跟毛子的頭結結實實的撞在擋風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