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就能看到,房間裡燭光明滅著,應該是有人在。
隔著十來丈遠,他停住了,“我的武功只怕靠近就會被發現,不如你去吧,點住了她慢慢盤問。”
不是辦法的辦法了,我一點頭,如羽毛般的飄起,輕輕的落在屋脊上。
不過才落下,我就失望了,房間裡沒有感覺到有人,我眉頭一皺,古怪的感覺飄上心頭,沒有人為什麼點燈?那點燈的人呢?
小心的光開窗,身體落在屋子裡。
屋子整潔乾淨,瞄了眼床榻,床單上還有人坐過的皺褶未來得及扯平,觸手摸上去還有溫溫的熱度,桌子上的一碗湯藥還冒著嫋嫋的煙,顯然就在我們進大門的時候,這個人還在屋子裡,那麼現在呢?
出恭?巡視?
我的目光停留在那碗湯藥上。
練武人,極少有煎藥服用的時候,因為湯藥見效太慢,又麻煩,遠不及藥丸藥粉來的迅速方便。
若是普通小病,根本不需要湯藥。
不管如何,這個東西都給了我極大的方便……
手指在懷裡搜刮著,掏出一個小小的紙包,靠近碗沿。
常在江湖走,豈能不準備些毒藥迷藥防身?更何況是柳夢楓的獨家配製,想我還是以保命為理由,才騙他給我做了這些。以毒制敵,我不信那個張四情不說出實情。
就在我手中的藥粉要倒進去的時候,苦苦的藥味傳了過來,我鼻子動了動,手停了下來。
這藥味不對!
雖然濃郁的苦味掩蓋了一切,但是我還是發現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藥味中有隱約的腥氣。
會有這樣的腥氣,通常都是毒物身上散發出來的,如果拿來入藥,必定是用來剋制某種毒氣的。
如果這個藥是張四情自己喝的,那麼她身上一定有什麼毒。
難道有人想到了和我一樣的步驟,只是下手比我快?
手指碰了碰藥碗的外壁,溫熱著,這張四情可能與我們只是前後腳之差,我們前院進來,她後院出去。
既然燈都是亮著的,應該馬上就會回來,看桌子上灑出來的幾滴藥漬,她應該是剛剛端起藥準備喝,就因為什麼事急急的走了。
正思量間,夜空中傳來兩聲衣袂飄動的聲音,一道重,一道輕,輕的那個,若不是我小心翼翼的將內息張開到了最大,只怕也就忽略過去了——好厲害的身法。
我毫不遲疑,身體一彎,竄進了床下,屏息凝神。
就在同時,門被推開,還有一箇中年女人敬畏的聲音,“主上,裡面請,裡同請。”
主上?
難道這張四情背後還有人操控?
一聲冷哼,聲音沙啞沉悶,似乎還有東西捂著口鼻,讓說話聽起來都不太清晰,竟然一時無法判斷是男是女,“張四情,你膽子倒不小,竟然還妄圖解我下的毒?”
撲通,人體落地的聲音,還有女子驚慌的解釋,“不敢,屬下絕對不敢,只是,只是主上您來晚了一日,這毒讓我全身麻癢,我,我只好想先弄點蠍子毒想以毒攻毒緩解一下。”
那主上冷笑幾聲,“幸好你沒喝,不然你死的更難看,我下的毒豈是你這樣的凡夫俗子能解的?”
凡夫俗子?
會這樣用字的人,難道是神族中的?
身在床下,我只能看到黑色的勁裝和薄底快靴,普通的沒有半點線索可查,看到不到,我也只能乾急。
“我有事,來的晚了些,現在我要你去查兩個人,一個是叫任綺羅的銀髮女子,眉中有兩道柳葉形的印記。”那主上的聲音極力的含糊,我聽的很是困難,在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一怔!
任綺羅,這個人要查任綺羅?
“和那個上官楚燁一樣啊!”張四情忍不住的驚訝出聲。
主上一聲冷哼,她立即噤聲不言。
“還有一個是名白衣裳蒙面人,武功奇高,如果江湖中出現了這樣一個人,立即傳信稟報於我。”
張四情顫顫的開口,“可是,可是上官楚燁已經發出了武林通緝令,全江湖追蹤我‘殺手堂’的下落,您看,是不是要暫緩緩?”
“殺手堂’怎麼出了你這麼怕死的人?”主上嘿嘿的笑聲中含了幾分殺意,“我讓你抓幽颺身邊的那少年,你抓了兩年都沒抓到;讓你抓上官楚燁身邊的人,你會武功的抓不到,不會武功的也抓不到,一個臨月棲居然出動數十殺手,還把‘千機堂’招惹來了,要你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