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人寥寥無幾。
忽而熱鬧,倏然冷清,遲衡尋到了紀策,紀策仰臥在躺椅上,一卷書蓋著臉,一手覆在書上,初冬的暖陽照他的手上,削瘦皙白。遲衡站了一會兒,紀策的手一動,緩緩拉下書卷,露出一張俊逸的臉:“來了也不吱聲,傻站著幹什麼?”
“我不傻站,誰來與你的裝睡應景?”
紀策眉眼一翹笑了:“什麼事?”
侍者端上茶,一股淡淡的藥味散開,遲衡倒了一杯出來,濃濃的青色:“你喝的是什麼茶?”
“一種安神的草藥磨的茶。”
“睡不好?我有個朋友醫術不錯,過兩天就到了,讓他給你把把脈。”遲衡端茶遞給紀策,“三軍都發了,你對我的將士派遣有什麼建議?”
“發都發了才讓我建議?”
遲衡笑:“前兩日我得能找到你才行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本來期望你能引著岑破荊的,這樣他和容越就能分為兩支了,不過,怕你沒那個心思。”
紀策嘆了一口氣:“的確沒了征戰南北的心思。”
“那就和我待著把定軍縣弄好。”作為乾元軍的基地當然也是重中之重,諸多內務令遲衡捉襟見肘,以及馬上就入冬了,前方越是攻無不克,後方越是覺得空虛。他會調兵遣將,但對各種雜務還是很不耐煩。
“我把將軍府搗鼓搗鼓就行了。”
正說著,就有一群人扛著鐵鍬鋤頭樹苗進來了,說是給將軍府動動土栽栽樹,紀策一躍而起,跟在背後指點。遲衡看他忙得不亦樂乎,也很欣慰。這個偏堂原是舊主的一個寵妾的院子,所以花木極多,院子一個偏角全是丈餘的樹,冬天也沒葉子,枝椏舒展。
見遲衡鎖眉,花匠道:“這院子原叫桃花院,這些全是桃樹,一到春天開得旺。”
“全砍了!”
花匠一驚道:“這是很少見很少見的胭脂桃,非常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