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相覆,兩隻手夾住宇長纓的手,摩挲了幾下,手背潤澤,關節凸起——原來,肌膚相觸也有輕微的聲音,像細雪落下,像風掠過二月初生的嫩芽。
此刻,是如此的安靜。
宇長纓慢慢地單膝跪下來,相對著,額頭輕輕地點在遲衡的膝蓋上。
遲衡抬手撫摸他的髮絲。
宇長纓喜歡披散頭髮,很茂密,一根一根也很硬,遲衡摸著鬢髮,撫了撫眉骨,而後慢慢滑向臉頰,臉頰的弧度恰恰好的完美,肌膚勻亭,脖子、喉結、以及突起的鎖骨,柔韌的胸膛……遲衡的手過處,衣襟仿如自動解開的一樣,沒有阻礙。
衣服褪下,而後,宇長纓細細碎碎的壓抑的j□j聲響起。
遲衡並沒有比以前溫柔,依舊大抽大送利刃碾轉無度,但宇長纓卻努力剋制著,彷彿怕稍微放肆就會惹得遲衡莫名怒氣一樣——這真不像宇長纓,每個人都在努力壓抑自己。
無論白天怎麼暴怒,晚上還是要抱緊宇長纓。
這種可以抱在懷中的感覺最踏實。
紀策一般會在清晨為遲衡盛好粥,與宇長纓三人吃過早點,他就忙去了。這天,遲衡才出房門,就聽見咯咯的笑聲,銀鈴一樣清清脆脆,竟是小孩的聲音。聽聲音,有三個,約莫十來歲的樣子——這地方除了兵士哪兒有小孩?
有多久沒有見過小孩了?
遲衡並不喜歡小孩,唧唧咋咋的一刻不得消停,這又是哪裡來的呢?遲衡才一出去,嬉鬧聲驟然停了。
聽見一個小孩低聲說:“是不是他?”
三個人圍成一團嘰嘰喳喳說了幾句,一個孩子才吸溜著鼻涕,大著聲音說:“子揚見過將軍。”另兩個孩子也爭先恐後地說:“子溫見過將軍”、“子炎見過將軍。”
誰家的小孩?
紀策的聲音響起:“遲衡,這是我家遠房親戚的三個孩子,特地送來看看,過兩天就回去。”
遲衡平靜地嗯了一聲,緩步走到院子,嫻熟地坐在院子的石凳上。這時就聽見子揚自以為低聲地說:“不是說他瞎了嗎?眼睛好亮,一點也不像瞎了。”
遲衡臉色一沉。
子炎立刻說:“你不想吃糖糕了!副使說不能提瞎字,一會兒他生氣了怎麼辦!”旁邊兩孩子頓時噤聲。
遲衡不怒反笑:“紀副使,糖糕呢?”
哇!三聲歡呼聲同時響起而後腳步紛亂,看來是迫不及待跑向了紀策,一個一個圍著打轉,聲音著急得不行:“副使,副使,你說過,他笑了就賞我們!”
紀策哭笑不得嘆了一口氣。
三個小孩天真無邪,也不懂得看人眼色,吃過了糖糕就繞著院子追打玩耍,有個還非要紀策給他黏知了,紀策被纏著沒辦法甩手而去。遲衡一口一口吃著地瓜粥,不知不覺喝了三大碗。
小孩玩著玩著就忘了生疏,子炎孩子不知是撲蝴蝶還是逮蜻蜓,一下子撲到了遲衡懷中。
遲衡把他的衣領一下子拽了起來,子炎兩腳凌空,頓時嚇得哇哇兩聲要哭,見遲衡沒有怒,遂大膽滴拍著遲衡的手說:“將軍,放我下來!”
“說,你們是誰家孩子!”
大約是凌空的氣勢太強大,子炎訥訥兩聲,說:“我們是紀家的孩子!”
“騙人要打屁股!”
遲衡一巴掌拍了下去,啪的一聲響,子炎頓時哇的一聲哭了,哭得驚天動地:“放開我,唔唔唔唔我們是顏府的孩子!”
顏府?
遲衡心底一怔,慢慢把他放下來。
子炎蹭的一聲跑遠了,忽然又跑回來,哧溜著鼻涕說:“你是將軍嗎?你千萬別告訴副使我說了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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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聽著孩子們肆無忌憚的打鬧聲;像千萬層烏雲壓了下來,又像逼仄的牢籠越錮越緊;攪得整個心透不過氣來;眼前又是一片墨潑的濃黑;真想一刀劈開個清清靜靜;遲衡異常煩躁,走了兩步;大聲喊:“都出去!”
頓時一片安靜;而後紛紛撒腿就跑;聲音稚氣驚恐:“副使、副使、副使救命!”
聞聲趕來的紀策將小孩都帶走了。請記住本站的網址:。
遲衡等著紀策的解釋;想不到紀策只說:“是我考慮欠妥;小孩不懂事,你要是不喜歡我就讓他們再別出現。濘州有些事要處理,我先忙去了!”
“你等一下!”遲衡厲聲道。
紀策駐足,窒息般的沉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