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幾日了,這高燒怎麼才退這麼麼一丁半點的?
傅雲空眉頭擰成了一團,眼眸裡盡是憂愁,但隨即又被一團怒火取代。
可惡,定是那唯利是圖的王掌櫃給我的藥裡摻了水分!哼,是看我年少好欺麼?要是妹妹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定一把火燒了他的中草堂!
心中忿忿的想著,外面潑墨般的天空似乎響應著他的怒火,又一道驚雷憑空乍起,黑夜的天地瞬間一閃一黯。
驚雷剛過,黑幕天空彷彿被捅出一個大大漏洞。
狂風呼呼的從天往下灌。/這天破了。
雨珠瞬間從天而降,由一滴一滴慢慢的連成線,再慢慢的連成一片一片。頃刻間,大地被覆上一層濃濃的水霧,彷彿披上了一層透明的紗衣。
雨打在古廟的屋頂瓦片上沙沙的響。
下雨了。
傅雲空視線轉向廟外,神色有點訝異。
這蠻炎城已經連續乾旱了兩個多月,沒想到今夜會始料未及下起暴雨,白天還是晴空萬里烈日炎炎的呢。
看來這老天爺心情好了傅雲空撇了撇嘴,目光又回到傅雲昕身上,神色又變得愁眉不展,口中喃喃的自言自語著:只希望老天爺也能保佑妹妹快點病好起來。
狂風颳得那扇殘破的木門咯吱咯吱的搖曳著,順著廟門灌進了廟內,頓時將沉積了不知多久的滿地灰塵吹得亂舞升騰,連那廟裡唯一的光源也給瞬間吹滅了。
咳咳視野一暗,隨即傅雲空被撲面而來的灰塵嗆得很是狼狽,他隨手抓起旁邊一件舊衣裳,也顧不著自己,就在傅雲昕的臉上使勁扇,避免沉睡中的她被灰塵嗆到。
好一會兒,那折騰人的灰塵才沉寂下來。
傅雲空好不狼狽,全身都是灰塵覆蓋著,所幸是傅雲昕沒有受到影響,呼吸依舊平緩,這他才放下手頭的舊衣裳。
這鬼天氣,好起來也不讓人安生的。
傅雲空站起身向廟門走去,想辦法把這門先堵起來,不然再颳風可有的折騰了。
剛走到門邊,空中紛飛的雨點在狂風的猛刮下澆進門內,眨眼間將傅雲空澆得半身溼漉漉的。
傅雲空卻顧不得躲避,冒著雨點努力的將那半扇木門關上固定住。
雨點打在臉上隱隱做痛,固定好半邊廟門的傅雲空眯著眼睛正尋思著用什麼來堵住另一半門。
就在這時,天空又幾道震耳欲聾的雷聲滾滾爆響而起。
隨即,幾條粗大的閃電猶如幾條銀色游龍在黑幕的天空連連閃耀,霎那又映得整個天際瞬間一片蒼白。
傅雲空眯著眼眸透過半邊廟門,抬頭向天看去,心中不無震撼的驚歎道:這天地之能果真威猛,立於此之下,我竟然有種身為螻蟻的感覺!傳說中通元境界十重天之上的強者就能掌控著天地之威,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也不知道真否?這人,真的能與天相抗嗎?還能駕馭於天地之上?如果真的,我能有這種機緣嗎。心中何嘗不極度渴望著擁有這種駕馭天地之威的力量,可惜傅雲空只能想想而已,眼眸一瞬間的暗淡。
思緒在雨中飄向了遠方曾幾何時,他不是這般落魄。
曾幾何時,他也有家可歸。
曾幾何時,他也能和妹妹偎依在爹孃的懷中撒嬌。
即使出生之時,他被鑑探出是紀元大陸上百年難得一遇的根骨劣質,不能成修武大器。那時至少還能在父母的羽翼之下安逸成長。
然而天道不公,賦予他一切的家族慘遭滅門,父母雙亡,只餘他和年幼妹妹顛沛流離,淪落他鄉。
時至今時。
生存的艱辛幾乎讓他沒了當初對滅門兇手強烈的復仇**。
只能默默的想盡一切方法活下去,為了妹妹這唯一的親人,苟延殘喘的活下去。
如果不是不想留妹妹孤獨一人於世的念頭,恐怕他早已承受不了這對世道怨恨的壓力,懦弱的自殺了!
這一切只因他沒有力量,沒有復仇的力量,沒有對抗不公世道的力量!
為什麼?賊老天!即使你讓我命運坎坷,為何還要剝奪我獲取力量的希望!為何要生我這副無用的臭皮囊!為何要我苟延殘喘於世!你憑什麼啊!
慢慢的沉思,讓傅雲空心中的不甘慢慢的升騰而起,化成沖天的咆哮,卻被狂風驟雨聲無情覆蓋了。
雙眸流著,不知道是沖刷著臉龐的雨水,還是淚水。
傅雲空使勁的在撲面而來的暴雨中睜大雙眼,死命的瞪著老天,滿腔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