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得這麼親熱,我現在問你,我拿一千多塊換你一隻眼睛好不好?”張叫花對張前龍可沒有好臉色。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別來摻和了,有些事情,你們小孩子不明白。”張前龍皺了皺眉頭。
“張前龍,你就是一個畜生。你現在還有臉回來!”張起高恨不得衝過去直接動手打人,卻被謝春娥拉住。
“世才哥都沒動手,你帶頭動手算是什麼事?這種人遲早不會有好下場的。我們何必為了這種人,惹上麻煩呢?現在日子好過了,我可不想去給你送牢飯。”謝春娥擔心張起高錯手傷了張前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最重要的是,張世才本人什麼都沒說。這種情況下張起高自然不好怎麼去做。
村裡人也都是心中有火發不出來,要是張世才喊打喊罵,大家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但是現在張世才兩口子直接回去了。村子裡的人反倒是不好出手了。本身張前龍也是村裡的人,也是熟人熟事,他們怎麼可能對張前龍出手呢。
“哎,我問你話,你還沒回答呢!我拿同樣多的錢換你一隻眼睛好不好?”張叫花問道。
“叫花,我怎麼說也跟你爹張有平是平輩的,你得叫我一聲叔,曉得麼?小孩子開大人的玩笑這是不禮貌的。別人會講張有平的崽沒家教。來,叔這裡有糖果,你跟九斤到一邊玩去。”張前龍從包裡抓了一把紙包糖,準備遞給張叫花。
“誰喜歡你家的糖果啊?”張叫花轉身就走。
“哼!”啞巴也衝著張前龍瞪了一眼,飛快地跟著張叫花走開。
“德春叔,來抽菸。積旺叔,滿銀叔,大傢伙都來抽菸。”張前龍從包裡掏出煙,準備給村裡人散煙的時候,村裡人卻都露出嫌棄的表情,一個接著一個走開了。
“這些人都是一些什麼表情啊?不吃我的糖,不抽我的煙,我還省了呢。”張前龍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張前龍兩口子帶著張九斤回到他們的老屋的時候,徹底傻了眼,這屋子以前就很破舊了,這幾年沒住人,加上瓦又被村裡的孩子用來練丟石頭的手法,另外還有貓跑到屋頂上跑步,屋頂上的瓦已經爛得不成樣子,漏雨漏了這麼多年,櫞木都已經腐朽了。加上那年雪災的時候,櫞木壓斷了不少。張前龍一推開門,屋頂上的瓦片像下雪一般紛紛掉落下來。
“你爹孃也是兩個死人,房子漏成這個樣子,也不曉得喊個人來撿瓦麼?”李玉菊抱怨了一句。
“你有那個能幹,你去村裡喊人試試!莫說梅子塘,整個梅子坳,出多少錢,別人也不肯來給你家撿瓦。人家說,這是老天懲罰你們兩口子的,他們要是來給你家撿了瓦,就等於給你們擋災了。”張前龍娘程月香不曉得從哪裡鑽了出來。
“那你們也不能看著房子爛成這個樣子啊?這還怎麼住人啊?”李玉菊非常煩惱地說道。
“我們哪裡曉得你們還會回來?你們出去了這麼多年,一封信都沒看到你們的。我就當沒有這個崽。”張前龍爹張牛根還是抽著用廢紙捲起的旱菸菸絲。這東西嗆人得很,點起來,跟燒草木灰一般。抽了兩口,張牛根嗆得厲害。
“你別抽那個了,這包煙給你拿去抽。”張前龍拿出包裡剛剛拆了封沒有散出去的煙,丟給張牛根。
“唉,這裡沒法住了。去我們那邊去將就一下吧。”張牛根也沒有接張前龍的煙,轉身就走了。
當年張前龍結婚之後沒多久,就因為婆媳倆處不到一個屋裡分了家。張前龍兩口子佔了正屋,張牛根兩口子沒地方去,就在家裡的牛欄旁邊用土磚建了一間矮屋。本來指望著張前龍建了新屋,可以搬到老屋裡去住。誰曉得建新屋的時候出了事。
李玉菊不幹了,“要去你去,我才不去住牛欄呢!”
“不去更好。別人養崽防老,我養個崽讓我住牛欄。現在這情況,怕是連牛欄都沒得住了。”程月香對這個媳婦可是一點都不滿意,覺得張前龍之所以變成這樣,完全就是因為這個媳婦在蠱惑的。
“還不是你們沒有那個福氣麼?要是當年放炮不出了啞炮,你們不是也可以住老屋麼?我們出去這麼多年,你們不曉得住到老屋去啊?你們要是住在老屋裡,現在哪裡會爛成那個樣子?”李玉菊直接跟婆婆幹起來。
張牛根本來就有火,一下子被這兩個女人引爆了,“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
老實人發起火來也還是很可怕的,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張牛根兩口子住的土磚屋是礙著牛欄建的,非常的矮,也就是一間屋子,裡面總共十來個平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