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當然沒那個閒工夫將被單一塊咬下來,但他都沒有任何自覺或……寒意,身上連塊布也沒掛耶,不冷噢?
“沒穿衣服的時候可不可以請你變成老鼠?”她要是每天早上都有這種美景欣賞,不出一年,肯定會因血脈僨張過度而自爆,這種死法和中風有什麼不一樣?“雖然變老鼠也是沒塊布遮,但好歹老鼠還有一身毛遮醜。”
見黑澔低頭瞧他自己,正欲開口辯解,沈寧熙搶先一步擋下他的話:“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腦子裡想的毛和老鼠身上的毛功效下一樣,OK?”她的目光只落在他脖子以上的帥五官。
“好吧。”黑澔依言變為鼠形。
沈寧熙這才稍稍覺得自在,將麥片杯推到他面前,黑澔鼠身一站,正巧和杯子同高,頭探在杯裡吹氣,小呷一口麥片,很燙。
沈寧熙開啟電視,頻道固定在新聞臺。“我今天會到麵包店把你的衣服拿回來,省得你光著身子走來走去。”幸好沒什麼人有興趣偷窺這棟鬼屋的動靜,否則要是對面大樓有人拿望遠鏡一看不就將他看光光了。
“可是我每次變成老鼠後,身上的衣服一樣會散一地。”衣服對他而言也算是某種累贅。
“那你就一整天都當老鼠,或是一整天都當人。”她暍著麥片回答。
“這個我沒辦法控制,有時只是一個念頭,我就變身了。”因為變身對他而言就像呼吸及眨眼,誰會一整天去注意自己喘了幾口氣或眨了幾次眼呢?
“至少在我面前,請你剋制一些。”
黑澔仰頭看她,“那你希望我以人的樣子在你面前出現,還是用老鼠的樣子?”他誤解了她的意思,以為她是厭惡看到他像怪物一樣一會兒是人,一會兒是鼠,這樣的誤解讓他心裡好悶,無論人或鼠,那都是他呀,這兩者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分開了,不能只選擇一個留下來的……
“隨便。”只要別光著身子刺激她的視覺和唾腺就好。
“我會盡力的。”他垂著鼠腦袋。
“還有,我去上班後,屋子裡的東西都別給我動,省得引發什麼水災或火災。”腦容量只有螞蟻大的傢伙開爐炒菜就可以燒廚房,盛水拖地就可以轉壞水龍頭而釀災,她可不會認為那種傢伙是什麼不食人間煙火的天真美少年,分明就只有一個蠢宇足以形容,找不到第二個形容詞啦。“吃的東西全都在冰箱,桌上還有幾個麵包,餓了就自己啃,晚餐也自己料理,我頂多帶消夜回來。”等她下班早過了晚餐時間。
“好。”
喝掉最後一口麥片,她用手背抹抹嘴角,突地將小臉湊向灰鼠,目光犀利無比。“還有,別想在我家裡自殺,不準,聽到沒?”手指輔助她的威脅,戳剠在小灰鼠的胸口。
她知道他有自殺的惡習,不得不事先交代。
“為什麼……”
“你如果敢,就給我試試,我保證會把你的鼠屍掛在陽臺風乾!”沈寧熙壓根不給他有任何奢想,對,連想都不行,要死就死遠一點。
“對了,寧熙,我一直很好奇,你也一直想自殺不是嗎?”這個問題他老早就想問,只不過找下到機會開口,現在正好,天時地利人和,是她自己起的頭,他只是順勢問下去罷了。
“是呀。”收拾杯子,她走往流理臺,他緊跟著。
“那為什麼現在打消了念頭?”她的模樣看起來一點也下像想尋短的人。
“因為這個月的好機會已經過了。”害她失去好機會的傢伙就是那隻繞在她腳底板旁邊打轉的灰色小傢伙,她真有股衝動想踩他一腳,不過念在體型差異太大而作罷,以大欺小是小人的行為。
“過了?”
“嗯,所以這個月我不會去死,下個月再說。”
沈寧熙嘩啦啦沖洗著杯子,幾滴冷水由流理臺與杯子間濺出,在黑澔頭頂下了一場“人造雨”。他左縮右躲,還是被水珠子攻擊到,短短的鼠手在腦袋周圍刷梳,看來好可愛。
“那你為什麼一定要去海邊死?在自己的屋子裡不是很方便嗎?”上吊、吞藥、刦腕、眺樓,對於一個單身女郎都是不錯的選擇,況且又不會有人來打擾——看她的生活型態,八成也是獨來獨往的那類人。
“屋子是租來的,我在這裡自殺,房東怎麼辦?她又沒欠我什麼,我憑什麼以一己之私來製造她的困擾?”她最最不齒的就是那種一死百了,卻留了一堆爛攤子給別人的混蛋,她向來討厭麻煩,也討厭製造麻煩,她如果要死,就要死得乾乾淨淨,最好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因此覺得困擾,這是她的怪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