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啥?”
諸葛亮笑了笑,道:“稱讚你,沒了,你可以走了。”話中帶著笑意,卻依舊正眼不看劉禪。
阿斗楞了半晌,諸葛亮只是不語,直把他當了靜物般,阿斗好奇道:“先生在看啥?”
諸葛亮也不趕他走,道:“治州之道。”
阿斗正要說點什麼,諸葛亮又道:“法,儒,道,你喜哪家?”
不問哪家好,卻問他偏愛哪家,話中帶話,果然是諸葛亮的一貫作風。阿斗想了想,答道:“我喜歡法家,依法治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無規矩不成方圓。”
諸葛亮“嗯”了一聲,微笑道:“我也喜歡法家。”
阿斗卻又道:“但是治國不能全靠法家,否則法律嚴苛,人民痛苦。應該以法治國,以儒治人,以道治心。”
“心不受拘束,扶搖而上九萬里,方有王者風範;對麾下臣子,則要抱著仁心,天下大同;治轄之內,又要有井井有條。阿斗覺得,單憑法家或儒家,都是不行的。”
諸葛亮笑了起來,道:“紙上談兵,說得輕巧,回家去,把你心中所想,作篇文章上來。”
阿斗差點暈倒在地,只想狠狠甩自己倆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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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後,黃月英住處。
阿斗把毛筆狠狠一摔,抓狂道:“啊啊啊,好多字不會寫!不寫拉!”
黃月英坐在外間,手上縫補,口中懶懶道:“不會寫就翻書,書中自有黃金屋。”
阿斗忽想起一事,問道:“師孃,我要打個銀子面具給我侍衛,要多少材料?”匆匆奔到黃月英身旁,道:“你做這些小玩意兒最在行是吧。教教我?就這般大。”說著雙手比劃。
黃月英正色道:“寫你的文章去,又鬧什麼,安分幾天成不。”
阿斗只是不管,猴兒似地磨了半天,黃月英方怕了他,道:“三兩上銀,一兩工錢,你若自己動手,便不用工錢,自己看著辦。”
“很好!我自己動手!”阿斗興沖沖跑了。
不到半日又迴轉,哭喪著臉道:“師孃,銀子裡能摻點別的不,我一個月銀子就兩錢……”
黃月英笑得花枝亂顫,隨手一指院裡石磨,道:“現成的賺錢活計,推完磨,麵粉拿去賣了,還我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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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
阿斗腰痠背痛,氣喘吁吁道:“師孃,這麵粉夠三兩銀子不?”
黃月英看也不看,嘲道:“早呢,再推一年吧。”
阿斗嘴角微微抽搐,道:“一年?!”
黃月英細細算道:“你每天磨一袋麵粉十斤,換十二文錢,百文串一吊……六吊錢換一兩銀子,照你這樣……”
話未完,阿斗又跑了。
當天,成都府內,幾乎所有人都受到某潑皮不分程度的勒索、騷擾。
“伯約,我們是好兄弟對不對,借我三兩銀子。”
“……”
“你那啥表情,嘴都親了,借三兩銀子會死麼!”
“啞巴,你有二兩七錢銀子外加一吊半零錢麼?算了,看你那窮酸樣也不可能有。”
“三叔,我知道你有錢,借幾兩銀子使使。”
“幾兩!俺媳婦一個月就給俺發一吊錢,阿斗,你要幾兩?”張飛瞪著眼道:“幾十文有,幾兩沒有,你要幾兩?待我寫個條子,找你嬸子要去。”
“……算了算了,我可不敢去惹三嬸……”
“先生,阿斗來借點銀子用。過幾個月翻倍還你。”
“……”
“先生,你是軍師,師孃手又巧,我知道你家一定很有錢……”
“你要這麼多錢做甚?吃喝之事,奢侈浪費,嫖賭一道,更不能沾;有時間不去潛心閱卷,反四處借錢?來益州才這幾日,哪裡便交了狐朋狗友?讓你寫的文章……”
“我錯了!先生!我一定是失心瘋了才來找你借錢!”沒等諸葛亮說完,阿斗便屁滾尿流地逃了。
“師父。”雖知趙雲有錢的可能性不大,阿斗卻心中忐忑,抱著一絲希望到趙雲處問道。
“給我二兩七錢銀子外加一吊半錢……成不?”
“現銀沒有,抽屜內有鑰匙,開了後房箱子,內有點值錢物事,你取去典當就是。”
“哇!啥東西,古董?這鏡不止三兩銀子了,師父你哪來的好東西?怎不早說!”
“祖傳護心鏡。”
“……還是算了,你自己戴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