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饒有興致地望著自己。
姜夕月不由一陣自哀自憐:“虧大了啊,旁邊這小子好像還沒有結嬰,該不會是這女修的徒弟吧,這要按進門早晚算,大爺豈不是連個大弟子都輪不上做,還要屈居這小子之下。”
不過他長這麼大還從沒有說了不算食言而肥過,咬了咬牙,豁上臉屈膝拜倒,低了頭口中含糊道:“師父在上,徒弟姜夕月給您老人家見禮。”
紅箋恍如沒聽到“老人家”三字,目光落在他挺直的背脊上,面色肅然:“你放心,不管道修還是魔修,我心中並無任何偏見,你那地魔宗反正沒有太多牽絆,既然拜我為師了,宗門那邊兒就乾脆退出了吧。”
姜夕月怔了怔,暗暗叫苦,他同人打賭常把退出宗門掛在嘴上,此時可算嚐到了一語成謬的滋味,只得應道:“是。”
紅箋沒有就勢叫他起來,繼續道:“你既認我做師父,我這會兒就教你入門第一課。事不能做絕,話不要說滿,為人做事要給自己留條退路,你逢人就打拜師收徒的賭,如今可是把自己陷進去了吧。”
姜夕月被紅箋端著師父的架子教訓了一頓,臉上有些掛不住,突然回過神來,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常同人打這樣的賭?”
紅箋瞪了他一眼,姜夕月這才醒悟到自己態度不妥,訕訕一笑,補充道:“師父。”
他這一笑,臉頰上竟有個明顯的小酒渦,紅箋本來就沒有生氣,叫他起來,隨口問道:“夕月,你今年多大了?”
姜夕月沒意識到紅箋為什麼突然問這個,不過問他年紀正搔到他得意之處,當下站起身,眉飛色舞道:“我是一百零九歲結的嬰,今年還不到一百三十歲,師父您呢?”
紅箋點了點頭,毫不客氣地道:“你比我虛長了五十多。”囂張也是需要資本的,自己這徒弟資質確實不錯,不過他同自己比,只怕所剩無幾的信心又要再次受到摧殘了。
姜夕月果然被打擊得不輕,他本來還想著自己表現得好,新拜的師父一高興,說不定給自己瞧瞧“心劍”,又或是把海蘭獸交給自己帶,整了半天,他竟是被嫌棄的那個。
他看了眼一旁的石清響,不甘心地道:“他呢?難道他比師父你的年紀還小?”
紅箋沒意識到姜夕月把石清響當成了競爭者,隨口道:“他同為師年紀相當。”
姜夕月鬆了口氣,隨即又覺著對方雖然沒結嬰,不過相差五十年呢,什麼都可能發生,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啊。
他這裡患得患失,不防紅箋又道:“為師姓方,名紅箋,來自天幕那邊的道修大陸,想來你也聽說了,我前些天找了陰陽宗的麻煩,救了幾百個人出來,拜各大宗所賜,這些人沒地方安置,為師索性成立了個宗門,叫做無名天道宗,現在宗門裡有內門弟子五十人,他們修為尚弱,缺人教導,我又不能總留在宗門,正好你來了,就在宗門裡做個長老吧,等我忙完了眼下的事就帶你回去,以後你多費費心,照看著他們一些。”
“啊?”姜夕月深覺這一連串的話對他衝擊很大,有些應接不暇。
他看紅箋不像是在開玩笑,嚥了口唾沫,道:“師父,您那宗門裡有幾位長老?”
紅箋掃了他一眼:“你是第三個。”
姜夕月鬆了口氣,卻聽紅箋接著道:“宗門建在夜叉澤裡,還收了些道修,另兩位長老是道脩金丹,他們修為沒有你高,但根基威望都遠勝於你,你不許欺負他們,若是相處不到一起必定是你的錯,為師絕不輕罰!”
她說到後來已經頗有些聲色俱厲,姜夕月縮了縮脖子,暗忖:“說了半天,合著整個宗門除了宗主就我一個元嬰啊。”
他聽說自己被排到了三長老,偷眼去看一旁的石清響,心想:“就是這小子麼?嘴上沒毛,能有什麼根基,這心偏得,都到胳肢窩了,看來往後的日子怕是難熬啊。”
石清響見姜夕月老看自己,便和善地衝他笑了笑,徵詢紅箋意見:“時間不早了,咱們繼續趕路?”
紅箋點頭,招呼姜夕月帶著飛馬一同進“陰陽蠱花鏡”的空間,她看出姜夕月在想什麼,介紹石清響同他認識:“他是我的道侶,並非宗門長老。”
姜夕月深感吃不消,面色頹然,心中哀嚎:“不帶這樣的啊。”
☆、第三百八十五章 我感覺到了
天魔宗佔據了魔域無盡海南邊的大半個海域,縱橫數千裡。
海上魔氣籠罩,大白天也見不到太陽,天地昏沉沉的,海水發烏,有些地方還泛著詭異的藍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