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離開這個塵世一般,那根本就不是她記憶中的爸爸。
唐安琪強忍住就要奪眶而下的眼淚,想要跟上去看個清楚,但這回仁德醫院的保安卻盡職了起來,他們攔住她的去路,面無表情地勸解,“前面是重症隔離病房,家屬如果沒有獲取許可,不得入內,請您配合我們醫院的規章制度。”
不遠處那扇門重重地合上,她終於再沒有力氣支撐,身體軟軟地垂坐下來,趴在江振威的膝蓋上狠狠地哭了起來,這哭聲淒厲,充滿了痛苦憂慮和不甘懊悔,一如這些年來她對唐四海的複雜情感。
等到唐安琪哭夠了,江振威才輕撫著她的頭髮。低聲勸慰,“孩子,沒事的,你爸爸心裡還有放不下的事,一定會挺過這一關。你這幾天被折騰得厲害,看你的臉色也不好,既然醫生都說了。暫時不容許探視,我看還是讓阿颯先陪你回去休息。”
他目光微嚴地望了眼轉移到重症隔離監護室門口的陸家姐弟和唐氏元老,“至於這裡,我會派可信的人守著的,你爸爸一有什麼訊息。我就立刻派人通知你。”
江颯看唐安琪哭成了個淚人,心中滿是疼惜,他輕輕將她扶起摟過,“你如果垮下來了,讓爸
怎麼辦?所以。聽爺爺的話,先跟我回去好好休息。”
他不容她再有抗議,直接半摟半抱著把她攙扶出了病房大樓。
如果唐安琪心裡是悔恨和擔憂交織,那江燦心中的感覺便更加複雜,他完全忘記了前事,唐四海對於他來說是個只見過寥寥數面的長輩,可事實卻確鑿無疑地擺在他面前,唐四海是他的親生父親。他們之間有不可斬斷的血脈聯絡。
他已經接受了這事實,只是還沒有完全調整好心態。做好當唐安瑞的準備,可就在這努力適應轉換的當口,唐四海的重病卻給了他迎頭一棒,他難過,更感到害怕,他怕當他完全適應了當唐安瑞後;這個父親卻已經不在這事實。
江振威見他這悵然的模樣深深嘆了口氣,他輕拍江燦的手背,“無論無何安琪總是個女孩子,這幾天又受了那麼些罪。所以必須要回去休息調整好狀態,但你不同,你是個男孩子,四海這事情蹊蹺。你必須要睜大眼睛豎起耳朵看清楚事情的真相。”
他沉沉撥出一口氣,“來。推爺爺去一趟院長辦公室,現在還沒到上班時間;但唐氏國際總裁進了他的醫院,這不是件小事,所以他一定在。”
身心疲倦到了極點;在尋找到安慰之後便能輕易入睡,江颯替唐安琪把安全帶繫好,緩緩地將車子駛出停車場,等回到花園弄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正遇上季心潔揹著書包鎖門去上課。
她看到江颯從車子裡把唐安琪扶下來,忙重又將門開啟,幫著將唐安琪一起扶了起去,“安琪這是怎麼了,不是說和沈大哥都沒有受傷嗎?”
江颯打橫抱著唐安琪上了樓;輕輕把她放到床上,細心地掖好被子,這才回答季心潔,“安琪的爸爸得了急病在醫院,她接連遭遇那麼多事,一時累倒了,我們下樓再說,讓她好好休息。”
樓下客廳裡,季心潔臉色糾結地說道,“這一環接一環的,原來就是為了這個嗎?那些人果真是……”
她將肩膀上的書包放下,“江大哥你也累了,上樓躺會吧,我先去煮點清談的白粥,等下粥好了,我會叫你們的。”
江颯指了指她的書包,“不是要去上課嗎?安琪這裡有我就行。”
季心潔揺了揺頭,“安琪一定很難過,雖然我知道江大哥會照顧好她,可我是她的朋友,總也想著要儘自己的一份力,你放心,大一的課程都還簡單,回頭多複習一下就成,不會耽誤多少的,好啦,我去煮粥,再弄點小菜,不管怎樣,飯是一定要吃飽的。”
她講話說完,就進了廚房忙碌起來。
飯菜開始飄香;門鈴響起,是關明宇。
他剛結束了在英國舉辦的GP超級大賽,雖然沒有斬獲頭名,但初次出賽,就為雷神俱樂部取得了不錯的排名,在國際賽車界猶如一匹新生的黑馬,已然開始受到各方面的關注,成為國內炙手可熱的賽車手。
但剛回到俱樂部不久,在和季心潔的通話中得知了沈閱和唐安琪被綁架的事,他便第一時間趕到花園弄小區想要知道更確切的訊息,他氣喘吁吁地出現在門口,眼神中的擔憂焦急一覽無餘。
是江颯開的門。
江颯見過關明宇一兩次,雖然沒有深入交談,但透過唐安琪意味不明的介紹,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倉皇著急的男人,和季心潔是一對。
他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