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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斷電話,發現江淮易仍停著車,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後車都開始鳴喇叭催促,他才眼神莫測地啟程,說:“別當著我的面跟人電話*吧?”剛剛她笑的那個模樣,眉眼和語調,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太沒職業操守了。”

職業操守,他把她當什麼?

江淮易平視車流,語氣理所應當:“還有,今天這頓不算。”

“怎麼不算?”

“我說不算就不算。”他大約無賴慣了,一手肯定句使得天衣無縫,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他在耍無賴。

明笙好笑道:“那要如何?”他天天睡到中午起,她就天天給他上門做早餐?

江淮易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來,扭頭向她笑了下:“你等著,我聯絡你。”

這笑容映著清明天光,璀璨而純淨。

明笙沒再回答。

陰雨天的銀行人很少,入口處擺著小心地滑的黃色警示牌,溼漉漉的大理石地面上汙跡斑斑。

明笙踩著這樣的地面辦完了貸款。

她暫時沒有工作單位,貸款的批覆幾乎榨乾她有限的耐心。幸好林雋很擅長與這些瑣碎而精細的事務打交道,協助她一一辦妥。

最後簽完字出來,彷彿完成一項大工程。

出來時天色見晚,雨勢已小到肉眼不可辨。

明笙看著地面上偶爾泛起的一小朵漣漪,猶豫這天氣需不需要撐傘,一把傘已經在她頭頂撐開。

她款款轉身,說:“謝謝。”

林雋護著她的肩膀前行,體貼地問:“餓不餓?去對面吃點東西吧。”

雨天的氣壓太低了,連他溫柔而周到的語氣都彷彿在加劇這無形的重壓。

明笙透一口氣,說:“挑家貴一點的。好還你一點人情。”

他對她的生分有片刻的不懌,然而面上仍在得體地打趣:“剛剛加入房奴一族,口氣倒不小。掙到錢了?”

“想掙總是能掙的。”明笙環視著陰雨中打上一層朦朧灰色的商家招牌,宛若不經意地提起,“我昨天還接到了一個內衣廣告。”

他不動聲色道:“電視廣告?”

“對,露一個臉,再露一對胸。”明笙笑吟吟的,把這當笑話講,“像拍三級片一樣走一個過場,就有六位數。”在這類廣告裡也算是很豐厚的報酬。

林雋:“你打算接?”

“接啊。”

他蹙眉。

“給錢就接唄。”明笙雲淡風輕道,“這種給錢一般都挺多的。”

林雋緘口不言。其實他有所耳聞,明笙一開始混圈那幾年,和所有北上的野模一樣,混會展站吧檯,接過現場內衣秀。

但那都是幾年前的事了,耳聞和目睹到底是不同的。

時間已經把她鐫刻成一個新的人。以往的種種,就像雕刻女神塑像留下的廢石料,無足輕重。

他一直這樣相信。

然而明笙在這個傍晚,有意無意地提起那些瘡疤,彷彿揭起來輕而易舉,並不疼痛,並不可恥,而是她身體裡流動的一部分。

這讓他有一絲不適,也讓這個黃昏在沉默中不歡而散。

***

雨連下了幾天,一直到第三天傍晚才停。

明笙吃過晚飯,接到江淮易的電話。他好像在開車,電話裡聲音嘈雜,襯托他缺乏耐心的聲音:“晚上有空不?”

她看了眼表,七點,“現在不就是晚上?”

“說的就是現在。”

這個人的不講道理,她深有領悟,不緊不慢道,“你平時都不用上課的嗎?”

她話裡滿是做姐姐的對小輩的輕慢,江淮易語氣倨傲:“你管這麼多做什麼。”

明笙從容不迫,“你是學什麼的?”

“……”

“數學?”

“……”

“哪種數學?”

江淮易煩躁道:“愛問過來了再問。”

明笙低笑了一聲。

嘈雜的風聲突然停了,他單手一個漂亮的甩尾,剎住車,“我在你樓下,速度下來。”

明笙半掩著手機往下望,還真見著了一輛從車型到顏色都無比扎眼的跑車。

他今天燙了個新發型,劉海翹起,將他俊俏的輪廓襯得有幾分鋒銳。

江淮易漠然著側臉,不滿道:“微信不加簡訊也不回,下樓倒是挺快的。”

她又不是服務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