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笙看他耳朵都被悠悠擰紅了,夾一個奶黃包過去解圍:“要不要再吃點?”
“不用了,我吃飽了!”悠悠歡樂地跑走。
江淮易幽幽抬眼看她,有點做賊心虛。他抓過她的手,在手背上親一下,冷靜辯解:“沒有幾十個,真的。前女友加起來都沒那麼多。”
“那是多少?”
“就……十幾個。”都是掛個名頭而已,有些連手指頭都沒碰過一下。
明笙笑了。情勢實在太糟糕,對錯亂成一鍋粥,她想不清也不再想了,由著自己的心去笑。
這笑聲讓江淮易猛鬆了一口氣。
明笙冰涼的手指撫過他發燙的耳垂,像一劑溫柔的鎮靜劑。沉默變得很舒適,剛剛被小丫頭擰痛的地方都被她靜悄悄地揉平,這一刻的溫柔繾綣不免又讓他又想起昨夜。
竟然就那樣和她到了最後一步。
太猝不及防了。一晚上沒睡好,要看著身邊的人才有真實感。又有點忐忑,他……沒什麼經驗。昨晚又是突如其來又有熊孩子埋伏,慌亂又緊張,他表現不太好。
她醉成那樣之後會有記憶嗎?最好什麼也別記得……太丟臉了。
這樣想著,他不由自主地別開臉,耳根更燙了。
明笙掃了眼一桌子的吃食,忽然說:“早上出去過?”
他突然回魂,晃了下神,說:“啊,嗯。”
“買藥了嗎?”
他懵懂:“什麼藥?”
江淮易是真沒意識到,而明笙居然還在淡然地舀菜吃,良久沒人說話,她才轉過頭看他的眼睛,用眼神提醒他。
“……”
他果然明白了。
江淮易面色有點尷尬,眼神飄移著,說:“吃那個對身體不太好吧,而且說不定還過敏什麼的……”
“我不過敏。”
“那也……”
江淮易欲言又止了陣,“這中的機率挺低的,而且就算真的中了,那就……養唄。我又不是養不起。”他紅著臉,半天憋出一句,“我過法定年齡了。只要你願意,我現在就能跟你把證領了!”
但是明笙還是堅持,毫不鬆動。那眼神好像是他強·暴的她一樣。
江淮易莫名發起小脾氣:“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歡我啊。我都這麼說了,你好歹表示一下。”
明笙放下勺子,起身道:“那我自己去吧。”
——“回來。”
他把她按下去,氣道:“我去。”
明笙還在用肅然的眼神盯著他,桌下的手指已經擰在一起,嘴上依然卻依然平靜:“最好快點。”
江淮易擱下筷子,舒了兩口氣。他實在不懂她為什麼這麼堅持,而且刻不容緩。連悠悠都從餐廳外面探頭探腦的,不明白兩個大人之間的氣氛為什麼一下從溫馨曖昧變得劍拔弩張。
她被江淮易掃來的目光逮個正著,背後倏地一涼。
江淮易寒著臉一招手:“過來。”
他自己起身往外走,把悠悠捉進餐廳裡,正朝著明笙,沒好氣地說:“你不是新學了首兒歌麼,去,給你小舅媽表演一個。我沒回來不準停。”
***
悠悠當然沒唱歌。
江淮易回來的時候,明笙因為發燒,又躺了回去,燒得昏昏沉沉的,皺著眉,嘴角下抿,表情和臉色沒一個好看。
他其實一看見她這樣子就沒脾氣了,把藥袋遞給她,說:“都買來了,別生氣了。”他從塑膠袋裡翻出一盒粉紅色的,“藥店裡的人說這個副作用最小,吃這個吧。”
明笙接過去,找水。
江淮易給她遞一杯,遞到嘴邊又後悔了,牢牢握住:“要不待會兒再吃吧。你還發著燒呢,別待會兒加重了。”
“發燒沒關係。”
她接過來一口吞了,眼睛不自然地撇開,有一絲難言的釋然。
江淮易看著她這面無血色的樣子,又是一陣欲說還休。
好一會兒,他才終於回過頭,表情罕見的嚴肅,說:“你這樣讓我很有挫敗感你知道嗎。”他換了個面朝她的坐姿,好像想好好講道理,“阿笙……我是你男朋友。你喝醉我會去接你,你生病我會陪著你。不管出什麼狀況,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你不要這麼……對我沒有信心。”
她好像封閉了視聽,閉著眼不想聽見某些詞句。
江淮易更加惱了,千言萬語湧到嘴邊,每一句都顯得徒勞無功。他氣得乾脆甩手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