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人先是爆炸、然後用槍掃射我住的旅館房間,而你又讓我像昆蟲一樣釘在顯微鏡下動彈不得!沒了解發生的一切,這談話永遠別他媽想結束!”
“別再問了!”他舉起雙手,步步逼近。喬治婭大吃一驚,後退一步,他繼續往前。喬治婭正想著防衛,不料進入一英尺的距離,他突然停下,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為,似乎很驚訝自己會這麼生氣,他吸了一口氣,指著喬治婭說:“去擦乾。”
他轉過身,開啟洗滌槽下面的儲櫃,拿出一瓶波旁威士忌酒。四處張望,找到一個杯子,倒了一些酒進去。
喬治婭站在原地。“我需要知道德爾頓給你一百萬,原因何在?”
他把頭向後一仰,喝乾了酒,看樣子打算開口;突然手機響了,他從包裡掏出電話。
“哦?”他頓了頓。“你拿到包裹了?很好!保管好!”沉默了一陣。“我還在弄,很快就弄好,好吧。”他結束通話電話,瞪著喬治婭,好像說你還敢再問。
她還真問了。“什麼包裹?”
他沒回答。
“聽著……”她又重新開始問,同時竭力抑制內心的憤怒,想要儘量理智一些。“你決定暫時不殺我,我很感謝。但別再跟我玩什麼貓捉老鼠的遊戲,我不吃這套!別糊弄我,有話直說吧!”
他仰頭又大喝幾口酒,接著開口道。“你有沒有想過,我也許正在保護你這頭笨驢。順便說一下,就因為你長得還算漂亮。”
這樣的挑逗喬治婭毫無興趣。“去你媽的,佩納,我能保護好自己。”她厲聲呵道。“要是你現在不跟我說,我就——”
“你就怎樣?”
“我就離開,直接回城裡。”
他眼睛閃了閃。“你走不遠的。”
“你阻止不了我,除非開槍殺了我。”她扔掉毛巾。
他聳了聳肩,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喬治婭抓起鞋子,鞋子上全是泥,她穿上後推開門,本以為一場彈雨會把自己打成篩子,可什麼也沒發生。她走出木屋。穿過屋外空地,大風肆無忌憚向她刮來,鋸齒般的閃電成叉形把天空燒得噝噝作響,雨幕隨風斜飄。暴風雨越來越猛烈,徒步走十碼遠的距離都不可能。開進來的路程,大概也有十多英里,要步行那可太遠了。她緊貼著木屋一側,但是沒有屋簷或擋板之類的可以遮擋,只得緊貼著牆壁回到窗戶,玻璃上凝結著水珠,她眯著眼從窗戶往裡看,佩納還坐在桌旁往杯子裡倒酒。
喬治婭吐了口氣,開啟門,偷偷溜進去;全身溼透了,覺得很丟臉,也很生氣,只盯著自己腳上的泥漿,反正不看佩納。佩納什麼也不說。終於,喬治婭抬起眼睛。
他的目光依然意味深長。是在心裡笑話我,暗自得意?只見他站起身,走向另一個房間,她聽到抽屜被開啟的聲音。他回來了,手裡拿著乾衣服,一把扔在她腳邊的地上。
喬治婭拾起衣服,朝他剛出來的房間走去。裡面幾乎沒什麼傢俱,一張雙人床,有一個三抽櫃,茶几和檯燈。牆上一個小小的窗戶,開得很高。
她把衣服扔到褥子上,蹬掉鞋子,開始脫牛仔褲。只能用一隻手解腰部的紐扣,可是褲子溼透了,很僵硬,試了幾次都解不開,只得放棄。接著她抖掉運動衫,想把T恤翻過頭頂,可T恤也被雨水浸泡,緊緊黏著面板。當她想要用綁有石膏的手臂去脫,剛一動就痛得大叫一聲——手腕斷了還不到一個星期!
她又掙扎了幾秒鐘,然後癱倒在床上。這一切太難受了——車禍,在史蒂文斯已經四天了毫無進展,還有從窗戶來的亂槍掃射。她不記得以前是否有過這樣的孤獨,這樣的孤寂!喬治婭雙手掩面不許自己哭——不能讓他得意!
不知過了多久,喬治婭感覺到佩納在自己身後。他是怎麼進來的,如此的悄無聲息?這時決定殺自己了?喬治婭等著他用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一把扭斷,這點他當然很在行。自己應該閃出他的攻擊範圍,擺一個對抗的姿勢,可是太累了!
他的指尖滑過喬治婭的脖子,一股寒意傳遍她全身,就這樣?緊接著他把手掌放在她的肩上開始揉捏,剛開始很輕柔,慢慢使力。她低下頭,脖子露得更多。如果這是死亡的前奏曲,倒也不壞。
他突然停下,喬治婭弓著背,擔心著那最壞的結局。片刻之後,那隻沒受傷的手臂感到一陣輕輕的按摩,他在用毛巾幫她擦乾,動作很慢、很溫柔。喬治婭頓時感到冰火兩重天!他的手摸到另一隻手臂上的支架,小心地把毛巾拂過石膏。
按摩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