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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最要命的事,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難過。也許是從前的事幹擾到我。我想不起來不代表我真的不介意,哪怕我是個泥人呢我還有點土性兒。

我原本以為總是不一樣的,現在才覺得自己是個傻瓜。

蘇悅生是什麼人啊,我壓根應付不了他。

吳師傅一走,我把辦公室的門一關,整個人一軟,差點沒癱在地上。耳朵裡還在嗡嗡響,就像有一百隻小蜜蜂。我覺得痛苦,這種痛苦沒法用詞語形容,就好像萬箭穿心,痛到直想吐,後來我也真跑進洗手間吐去了,頭痛惡心,是車禍外傷的後遺症犯了。

我奄奄一息被陳規發現,他驚慌失措的想叫醫生,還有救護車,我可不想鬧出大笑話來,我忍著頭疼阻止陳規,告訴他我只是車禍後遺症犯了,我哆嗦著手找到止痛藥,吞了兩片下去,陳規看我縮在大班椅裡頭,忍不住勸我:“還是去醫院吧!你氣色真難看。”

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能揮手阻止他。陳規也拿我沒辦法,只好東扯西拉的跟我說話,想要陪著我。我忍得眼淚都快下來了,最後實在是忍不住說:“我想一個人待著。”

陳規骨碌碌轉動眼珠,看了我一會兒,說:“那好吧。”

他一關上門,我整個人就像是被抽了筋,連骨頭都酥掉一般。我放任自己癱在大轉椅裡,整晚發呆,魂不守舍。阿滿進進出出,也不和我說話。等半夜下班了,陳規才走進來把我拖起來:“走,吃宵夜去!”

我有氣無力的說我要回家。

“回什麼家!”陳規恨鐵不成鋼似的:“瞧你這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失戀了呢!”

我苦笑,我是最沒資格失戀的人,因為我連戀愛都沒得談。

我被陳規硬拖出去吃宵夜,也不知道陳規從哪裡找到的一家店,半夜無人,就我們一桌,但老闆燒得大好的黃魚湯,我這麼沒食慾的人聞起來都覺得胃口大開。

陳規見我埋頭吃魚,欣慰的說:“這就對了,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兒呢,你操心那麼多幹嘛。”

我面不改色讓老闆再溫一壺花雕。

陳規勸了我幾句之後,忽然就嘆了口氣:“七巧,作為朋友說一句,你也老大不小了,跟蘇先生那個樣子,不是長久之策。你一個人,還是多為自己打算打算。”

誰不明白這個道理,從前我就是抱著混一天是一天,得過且過的想法,而現在……現在我還有得選嗎?

我頭疼欲裂,一邊喝花雕一邊跟陳規說:“這事你別管了,我心裡有數。”

“你這個人,看上去有模有樣,其實是個紙老虎,花架子。闖蕩江湖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該放,什麼時候該收,難道還不明白嗎?良人雖好,那也要看自己有沒有那個緣法是麼?”

我跟蘇悅生,大約只有孽緣兩個字可以形容。小時候看武俠小說,執劍江湖,快意恩仇,當時羨慕的要死。等我念初中那會兒又是古惑仔最時興的時候,人人都覺得自己是江湖兒女,燒得香磕得頭報得仇。可這世界哪有那麼清爽,恩和怨,又哪有那麼分明?

陳規還在絮絮的說,我一邊吃黃魚一邊喝酒一邊聽他教訓,最後黃酒的後勁兒上來了,我暈暈乎乎,一直被陳規和司機送回家。他們把我放在床上就走了,我醉得厲害,睡到半夜才醒。

醒來的時候窗簾沒有拉上,半窗明月照進來,映在銀灰色的地毯上,好像薄薄的一層霜,萬籟俱寂,整個世界都彷彿睡著了,我想自己這麼傻,我自己辦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強求了吧,也該時候是個了局。

第二天醒來我的勇氣就少掉一半,恨不得跟駝鳥似的把頭埋在沙子裡。我把手頭的公事處理了一下,然後蘇悅生的電話就打來了。

以前他不打電話來,我總是擔心,現在接他電話,卻有點怕,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但再壞又能壞到哪裡去,他在外地,下午的飛機回來,說晚上想吃清淡一點兒的湯。

我不動聲色的說:“那我叫大師傅準備一點兒。”

也許晚上我應該跟他攤牌,這樣的日子其實我已經過不下去,我又勉強不了自己。

我在辦公室磨蹭到九點以後才回家,拎著大師傅做的湯,蘇悅生當然已經回家了,他明顯已經洗澡換過衣服,看見我進門,也沒有說話,就只打量了我一眼。我有點控制不住自己情緒,連忙把手裡的保溫桶祭出來:“不好意思晚上臨時出了點事,所以回來晚了……”

“我吃過了。”蘇悅生仍舊是那幅冷淡樣子,也看不出喜怒,我知道他的航班應該是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