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樂子,見過三位道友!”那人無心隱瞞,笑著說道:“承蒙三位的惠顧,還多贈了十塊仙晶。今日有緣,便讓邢某以杏花酒答謝……”
那垂柳池塘,讓林一想起了那些已然逝去的光陰。如今愈發的匆忙,來不及多喘一口氣。曾經的悠然與寧靜,一去不復返。而這天外之地,還有人這般逍遙,叫人自嘆弗如!
“呵呵!衡天淳于風,幸會……”
淳于風飛了下去,隨即有光芒微微閃過。偌大的一片山坳上,竟是佈下了一道禁法,將滿坡的杏花與十餘丈的一方池塘籠罩其中。那池塘裡微波盪漾,十幾條魚兒在遊動不止。
林一見那道禁法並無大礙,便帶著仙奴落在了山坳上。邢樂子看不透他的修為,跟著淳于風以道友相稱呼。
彼此寒暄過後,邢樂子道出了自家的來歷。其同為界內的修士,在天沐已呆了數百年。樂於一時的逍遙,他再沒有離開過這個地方。
得悉眼前的三人從界外遊歷歸來,邢樂子稍稍有些詫異。他拿出三個蒲團擺放在塘邊的一株柳樹下,又拿出一隻玉壺來,笑著招呼道:“相請不如偶遇,且嚐嚐我釀製的杏花酒……”
第九百七十二章杏花寒露
“杏花雨,曉寒露,清風百釀酒一壺。三位道友,請了……”
樹下塘邊,賓主四人相對而坐。邢樂子舉酒相邀,頗為隨和好客。他又帶著舒心自得的神情接著說道:“我搬來池塘垂柳,湊一方雲水趣味,呵呵!此間風景如何……”
淳于風一手執壺一手執杯,連連點頭稱好!
仙奴神色恬靜,舉止端莊。她拿著杯盞沒動,默默看著師父飲酒。
林一舉杯小呷了一口。酒味的清淡一如泉水,卻有一縷芬芳悠悠不絕。飲慣了烈酒的火燒,乍一換了如此清冽平滑的味道,其不由輕輕皺起了眉頭。抬眼見到邢樂子怡然自樂的模樣,他心頭一動,隨口答道:“此間風景好,何不似神仙……”
“林道友修為境界不俗,所言甚妙!”邢樂子神色一凝,轉而撫須笑道:“於這星天雲外,遠離紛紛擾擾,獨守一方逍遙,豈非就是那真神仙……”
林一報以淡淡一笑。修為與境界有何干系呢,這不過是一個女子的感慨之言罷了!紅顏易老,長生難求,只得清風冷月為伴,看寂寞慢慢老去,任夢想墜入輪迴!
淳于風飲盡了杯中酒,咂巴下嘴,不以為然地說道:“靜中念慮澄澈,閒中氣象從容,淡中意趣衝夷。觀心證道,無外乎此三者也!”察覺仙奴看來,他坐直了身子,頗有見解地又道:“而靜中靜非真靜,樂處樂非真樂。道友匠心良苦,不過營造一方虛幻罷了!唯有重拾崩壞,再整秩序,我等方可成就真仙……”
“這位道友是說,遠古仙域還有重現之日?”邢樂子問了一句。
淳于風正色說道:“有何不可?豈不聞百多年前天降異兆,大破大立,合該如是……”
“道友所言不差!只不過,即便是遠古仙域重現,仙帝降臨,又能如何……”邢樂子笑了笑,端著玉杯沉吟了下,說道:“典籍有載,遠古仙域並未神仙樂土,同樣有仇怨、有尊卑、有血腥的拼殺,最終崩壞雖為,誰說又不是天災呢!既然如此……”
邢樂子舉杯衝著滿坡的杏花與池塘垂柳示意了下,輕鬆說道:“……又何必執著於一念呢!此間沒有仙帝,沒有前輩高人的管束,我等數百同道還不是安逸度日?”他轉向淳于風,又道:“仁者樂山,智者樂水。這位道友只見搬運營造,不識天地逍遙。真實虛幻,動靜相宜,皆存乎於心……”
淳于風乃衡天嫡傳弟子,境界不俗,卻在一散修的面前落了下風,難免有些不服氣。他暗自斟酌著,想要繼續理論下去。
仙奴來到仙域的數十年,整日裡被那對師徒糾纏著,甚少親眼目睹修士間的論法證道。如今這兩人說起話來繞來繞去,方知無趣……
林一把玩著手中的玉杯,若有所思。淳于風是想著有日重建仙域,惠澤天下。邢樂子則是人如其名,只求眼前的一方安寧。此番爭執,沒有誰對誰錯。不過,那句話倒是頭一回聽到。即便是仙域重現,仙帝降臨,又能如何……
“邢道友!你身在此處,又是如何搬運凡間之物?還有釀酒之法,可否說來我聽……”仙奴不想聽人辯論下去,適時出聲。
邢樂子打量著不遠處的嬌美女子,只覺得賞心悅目。他頷首一笑,話語聲溫和了許多,說道:“呵呵!還要多謝這位道友的晶石呢!所謂的五行搬運之術,乃藉助神識與五行之力的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