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其來,混亂的場面稍稍一靜。而不過轉眼之間,狂亂的殺機再次沸騰起來。
藉此空隙,虎頭帶人抽身退向石臺高處。
林一見狀,頗感意外。本以為人質在手,便可擺脫危機。而那些嗜血莽漢,竟然不顧族長輩的死活?
虎頭揮棒橫掃,“砰”的一聲,擋路的擔架四分五裂飛了出去,其的老者尚有一口氣在,也被頓時砸得血肉模糊而魂歸天外。他大步搶至供案前,吼道:“老大!此處沒人聽你囉嗦,何去何從及早決斷!”
厲粟等人簇擁左右,提醒道:“林尊!言語不通啊……”
老龍的一把銀刀如風潑出,稍稍逼退洶湧的人群,趁機喊道:“老大!事不宜遲……”
透過刀光、血光看去,一張張憤怒扭曲的面孔在晃動著、跳躍著。數百丈之外,一大群正在觀戰的老人婦孺在吟誦著,呼喚著。再遠處,動靜迥異。那峽谷四周的鬱郁山色,以及然的景緻,與這血腥的殺戮格格不入,而又渾然一體!
林一的眼光掠過遠近,平添幾分身不由己的無奈。
天地可變,而人心難撼!或許林某的囉嗦,真的有些不合時宜了!
林一自嘲輕嘆,卻不再遲疑,沉聲道:“由此往前,或有出路,隨我來……”其話音未落,猛地將手的年人遠遠拋了出去,隨即轉身躍下土臺。而所去方向,恰是人群稀少處。但有阻擋者,皆被劍光劈翻在地。他瞬間殺開一條血路,循著峽谷往前奔去。
厲粟等七人不敢怠慢,跟著衝向前方。虎頭與老龍尾隨斷後,卻意外叫道:“哎、哎!老大你連個人都摔不死……”
年人並未摔死,而是被無數雙手接住。沸騰的人群忽而消停下來……
……
當暮色降臨,一行人匆匆降下身形。舉目遠望,天地四合而夜色朦朧。
接連狂奔了半日,總算是遠離了那個充滿兇險與變數的峽谷。如今天色已晚,不便趕路。且就地歇息一宿,隔日再行打算。
落腳之處,是座數百丈高的小山。山頂上並無樹木,卻長滿了野草,四下裡倒也平坦。習習山風吹來,使人繃緊的心絃為之一緩。
林一尋了塊地方坐下,身後左右則是老龍與虎頭兄弟倆。其他人就近歇息,兩位老者卻在厲粟的帶領下到了跟前躬身道謝,並報上了家門。
馬原與羊甲,來自野大海的一個名叫古海的島嶼。適逢魔城盛會,其便各自帶著幾個族人前來天塔尋覓機緣。有無收穫,尚且兩說。隨行的族人,卻相繼失散。最終只剩下他兩位,卻又差點成了人肉祭品。好在兩人命不該絕,如今脫險之後,面謝恩人也是應有之義!
林一從來不將救人之事放在心上,敷衍幾句,便示意兩位老者自行歇息。對方見他名聲顯赫,卻為人隨和,頓時大感欣慰,便與厲粟結伴守在不遠處,藉機表達敬意!
片刻之後,山頂上安靜下來。
老龍拼殺良久,奔波半日,且又不能如往常那般行功自如,此時的他難免有些疲倦,隨手摸出晶石便要吐納將養一番。而虎頭卻是將其攔住,接著出聲抱怨道:“老大真是心慈手軟啊!為何不殺了那個拄柺杖的傢伙呢?要知道當時兇險萬分,我兄弟倆可是忙壞了……”
林一雙目微闔,沉定心神,還想著好好緩口氣。聞得身後動靜,他頭也不回地輕聲哼道:“哼!那法杖極為不俗,竟能被你貶稱柺杖……”
虎頭憨憨笑著,嘴裡吧嗒著。
林一接著分說道:“那人不是祭司,便是族的長老。殺之無益!留他一命,倒是令其族人多了顧忌。不然數百之眾隨後追來,徒惹麻煩!”
虎頭急忙應聲道:“嗯!老大的話聽起來就是有道理!不過……”他話語一轉,垂涎三尺般地又道:“兄弟我不懼麻煩,大殺四方而毫不含糊。眼下猶然血脈賁張,非痛飲一番而不得抒懷呢!嘿嘿!老大,還不來壇酒……”
見日飲酒,每回三五壇。即便隨身藏著酒窖,也經不起這般折騰!
林一才想拿出最後的幾壇野粟酒,卻又回首一瞥,衝著滿臉怪相的虎頭吐出倆字:“沒了!”而他不等對方出聲,又道:“且將你所藏的上佳果釀拿來分享……”
虎頭大失所望,脫口道:“兄弟也沒有……”而其話才出口,一隻大手便掐到了脖頸上,有人叱道:“小虎頭!你敢說一句沒有……”
林一見到虎頭有老龍對付,咧嘴一笑,轉而端坐如舊,隨即又大袖輕拂,手已然多出一物。
一截尺餘長的骨頭,瑩白如玉,獸首